冷雨将半空中为数不多的雪花打湿融化,草坪上花坛里没有任何雪花来过的痕迹,只有湿冷的雨将泥土的腥味尽数翻了出来。
宋鱼跑回了家,直到跑到十六楼上,似乎还听到邵宁远的嘶喊。
“宋鱼!我会一直在这等你!”
她惊得打了冷颤,明明穿了厚厚的衣服,却从头到脚地发?冷。
晚间雨势不减反增,姜延周下班回到家时,小?区内外早没什么人了。
窗外尽是?雨声,不知道是?不是?被雨声所扰,他开了门回家,发?现宋鱼坐在沙发?前的厚毯子?上收拾画具,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男人倒也没有叫她,侧过身瞧了她两眼,见她还毫无?察觉,只是?动作极慢地收拾着东西。
他走过去,脱了鞋子?站在她身后的地毯上。
这时她突然转了身,只是?一眼看见他就站在她身后,惊得手里的画盘和颜料都掉了下来,哗哗啦啦地落在了淡黄色的毛绒地毯上。
“啊地毯弄脏了。”
她怔了一怔,来不及跟他打招呼,就连忙去捡画盘和颜料,她的动作很是?慌张,急急忙忙地收拾着东西。
姜延周不由地开了口。
“没事,地毯也该清理了,明天送去清洗店就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替她收拾散落的零七碎八。
“怎么今天想起收拾东西来了?这几天不画画了吗?”
宋鱼很喜欢或盘腿或歪坐在地毯上画画,姜延周晚上回家,经常能看到毛绒地毯上团成一个毛球在画画的人。
但她说暂时不画了,并没有解释原因,只是?说这些东西,“太乱了,先收拾一下。”
姜延周当然没什么异议,帮她收着东西,只是?却看见她长袖下的右手腕伤,隐隐约约似乎贴了什么东西,而她的右手也看似不太灵活,动作有些僵。
“手怎么了?”
他一问,她就顿了一顿,但也只一秒不到。
她就开了口,“没什么事,鼠标用多了,有点累。”
姜延周要是?别科的医生也就算了,偏他是?位骨科大夫。
他看着宋鱼的手腕默了默,又在她起身的时候,发?现她膝盖着力的时候,似乎也不太自然。
可她并没有任何解释,收了画板,抱着一堆画具回了房间。
男人站在客厅里,默然在她关起来的卧室门上,看了两眼。
卧室里。
宋鱼把画板和画具放到了角落里。
伤了的手腕和膝盖,让她暂时不能继续或跪或坐在客厅里画画了,等伤好起来,或许要到过完年了。
可是?在伤好之?前还会发?生什么,连她也不知道。
今天的邵宁远令她感到害怕,他显然还不知道姜延周也住在这里,更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和姜延周在一起。
如果知道会怎样,宋鱼莫名就有些不敢去想。
可她很明白,自己必须不能让邵宁远知道姜延周的事。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砰砰地打在玻璃窗上。
玻璃窗稳稳当当地关着,可宋鱼却仿佛感觉那窗外的冷雨还是?能打进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