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鱼的工作量看似没有她们那么大,但不用?上晚课的时候,她并不像邵宁远是说得那样,窝在宿舍里面刷剧闲聊,而是提着画板去了学校邻近的市民小公园。
宋鱼在这个小公园里画画,不是一天了,她经常架起画板的位置几乎成了固定摊位,从大一开始直到现在,她在小公园里画了四年?的画,爱来跳舞的大爷大妈没有不认识她的,有时就会光顾她的生意?,让她帮忙速涂一幅舞蹈中?的惊艳身姿,拿回家裱起来。
一幅画二三十块钱,宋鱼没指望能凭此赚大钱,只?是单纯想画画,保持着画笔不干掉,而她的画能有进步。
这可是她上大学之前,万万不敢想的事情,在浦市在学校在广场,没有她妈在,她能自由地?想画什么画什么。
只?不过这件事情,她还没敢告诉邵宁远。
她试着问过邵宁远对自己画画的态度,邵宁远的态度显然不是她妈那样,吹胡子瞪眼地?表示反对,但对于?她画画的事情也没有太多兴趣。
他认为?里的她画画这个爱好?,和广场上的大爷下棋、大妈跳舞、小朋友玩飞盘差不多,是纯属娱乐的爱好?。
宋鱼不好?解释不完全是他想的这样,她也不清楚,她妈有没有给过邵宁远下过不许她花大把时间画画的指示。
每次宋鱼去小广场,都还要挑一个借口遮掩一下,她想,估计要再?跟邵宁远多谈几个月,完全了解他的态度,才能据实以告。
这天邵宁远的面试一直安排到晚上,宋鱼倒是不需要找借口遮掩,大大方方地?背着画板去了广场。
她一过来,就有几个小朋友围上来要她画q版大头像给他们玩。
宋鱼也不吝啬,铺开了新纸,问他们今天要画谁的大脑袋。
“他的!”
“她的!”
“画他的!”
小孩子们相互指着,咯咯笑闹成一团。
但宋鱼刚提起笔来,就有一人走进了她的视线里。
他从树林的小路里走出来,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运动?服,拉链一直拉到领口最高处,领口掩住他走线凌厉的下颌,显然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路走得很慢,此刻半低着头缓步往公园这边走来。
姜延周人走在秋风里,脸色也像是陷在了冷清的秋风中?,并没有比宋鱼初见他那天好?上多少。
宋鱼觉得自己恐怕是不招他待见的那种人,更要紧的是,他还没有搬走,如?果今天被他看到自己在小广场画画,说不定哪天不经意?就告诉了邵宁远。
宋鱼思来想去,只?好?让那些围着她的小孩子稍等,她看向?广场另一边的医学院康复中?心,提着画板跑了过去。
小广场的一边临着本校的医学院,不少医学生会从这里路过。
但医学生多半从另一边的后门穿过去,去往实验楼,没人会来康复中?心。
宋鱼料想姜延周肯定也是这样的路线,她避在康复中?心的一楼走廊里,只?不过等了一小会,没看见姜延周从广场穿过去,不禁有点奇怪。
“难道不是去实验室吗?”宋鱼嘀咕,“身体还没好?,总不能是来跳广场舞的吧?”
她嘀嘀咕咕地?偷偷从走廊的窗户往外看,但看来看去,竟然都没有发?现姜延周的身影。
他明明是进到广场里面来了,怎么不见了?
宋鱼隐隐觉得有点不对,一个新的可能从脑袋里冒了出来。
“他不是去医学院的实验楼,不会是要到康复中?心里来检查身体吧?”
念头一出,宋鱼就赶忙要溜,然而她一转身,却?见她躲避的人已经站在了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