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钱家和宗室还挂着姻亲,这样混账的人,怎么能做官,怎样做的官,天下的官儿,要都是钱昌文这等货色,那何以治国,何以治民,当严查严惩,此风不可长。皇上这一下旨,不止钱家,就是当初帮着捐官的慕容家,都跟着牵连上了。钱昌文罢官抄家,交大理寺择日再审定罪,柳郎中这事,秦思明倒是隐了下来,毕竟中间牵扯了伯爵府的大老爷和春枝,可私下里,宝树和太子都是知道的。宝树气的不行,暗暗埋怨他爹荒唐,干出这等没脸的事,还亏了谢雅早早去了,不然这事可还要牵连上大公主府。太子那边关着思明和他的面子,还有太子妃也是谢家出来了,自然会向着伯爵府,可大公主府那边,可就不见得了,翻出来,传出去,伯爵府的体面可往哪儿搁。虽说瞒下了,宝树还是私下里知会了祖父,老爵爷气的险些厥过去,下决心管束谢族底下的子孙,以免荒唐出了格,引来灭门之祸。把底下宝树下一辈的子孙,都一总早早挪出来,亲自教管督促,这一番整治,歪打正着,倒是使得谢府底下一辈,出了几个有出息的,这是后话了。柳郎中打入大牢,估摸这这辈子都出不来了,也算恶有恶报。再说秦思义那边,自打过了年,就越发不好,浑身溃烂,等闲的丫头婆子都不敢近前。抱琴月头满了,折腾了一日夜,产下一个死胎,也就没人理会了。过了三日再去瞧,连身子都冷了。郡王妃拨了些银子,给她老子娘,弄回去埋了了事。还是入画念着昔日的情分,亲自装裹了体面的衣裳头面,心里也是暗暗叹息,一念之差,终是天上地下两个光景,做人还需本分的好,这也是活生生的教训了。出了正月,秦思义便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堪堪熬过了二月,就咽了气。府里大丧,偏巧老王妃精神不好,郡王妃又病了,谢桥只得撑着大肚子,重新理事。府里如今风头一面倒,底下的丫头婆子、奴才、小厮、管事,那个不门清,世子爷一死,纵是丧礼办的再风光,大房也完了,兄死弟及,这是大秦的规矩。秦思义一死,世子的爵位理所当然就落在了秦思明头上,秦思明出身尊贵,又得皇上太子器重,将来的风光,不用说,谁都能明白。这里头还有个二奶奶,人娘家几个姐妹,如今都尊贵非常了,太子妃,太子良娣,镇南王妃,和明月公主既是手帕交,又是堂姑嫂,还有个当了南丰国妃子的丫头,从哪儿说,人家这都是风光一辈子的命,方碧青哪里比得上,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何况,方碧青还算不上凤凰。以前还畏惧一二的奴才婆子,如今更是明着暗着使坏,墙倒众人推,方碧青以前招的恨也不少,虽说一时也不至于太凄惨,可这一天一地的光景,也令她憋屈的慌。秦思义出殡那日,她撒起泼来闹丧,非说是秦思明有心害了大哥,为的是谋夺兄长的爵位,当时太子也在座,老亲王气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让人直接捂了嘴叉出去。这等事情,是红口白牙胡说八道的吗,传出去,可让别人怎么看待安平王府。过了后,郡王爷直接和郡王妃说,干脆挪了她出去,如今思义已经去了,膝下无子无女,一个侧室,也做主休回了娘家,只方氏,若是安分不念语也就罢了,可偏偏,三天两头的寻事,弄得家宅不宁,倒不如就早分出去的好。郡王妃原先向着方碧青,也不过是心疼长子,如今长子人都没了,忽然就恨上儿媳妇来,不是她管不住丈夫,也不至于闹到如今这般下场了,所谓妻贤夫祸少,娶了个不贤惠的妻子,也是思义早夭的一个因由。遂点头应了,没几日,便打发了方碧青的人,收拾了,搬到城外的园子里,守节诵经。即便她不乐意,也是没法子,没了男人撑着,她方碧清什么都没了。谢桥把手里的账本子放下,揉了揉腰,巧月过来帮着她揉,叹口气道:&ldo;姑娘如今这么大的肚子了,可还要管府里这些事,这可如何是个头呢&rdo;暖月端了温好的□过来,递给谢桥:&ldo;巧月姐姐可不糊涂了,以前若说有个头,如今却真真没盼头了,这偌大的安平王府,就咱们二爷一个,姑娘纵是想清闲,恐也难了&rdo;谢桥倒是笑着看她,刚过了年,谢桥一看秦思义不好,就赶着给暖月成了亲,不然,这一等可要几年了,开脸嫁了人,如今的暖月倒是精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