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娣忙问什么缘故,忠叔叹口气道:&ldo;当年庆福堂也只五个铺面,那年赶上冀州连着两年大旱,别说药材了,草都不长,铺子里的存药卖光了,老太爷没法儿,便亲自去南边进药,跟着船回来,眼瞅就到了,不想半夜给贼人烧了船,老太爷一急之下病倒,老太太这才出来主事儿,老太爷那趟南下,把余家的存项都拿了去,老太太接手的时候,没银子周转,铺子里也没药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给老爷说了王家的亲事,就是咱们太太,太太进门的时候,带了两万银子的嫁妆,凭着这两万银子,余家才缓了过来,后老太爷病愈,不想欠着亲家人情,置下了城南这三家铺子,铺子掌柜用的都是王家人,账房也是王家自己带过来的,老爷接手过来,瞧着太太的面儿,也睁只眼闭只眼的过来了,公子若想动,恐太太哪儿不好说。&rdo;凤娣皱紧了眉头:&ldo;爹在这上头怎糊涂起来,便欠人情也没这么还的,这不赶上白给了吗,白给了人家还不念好儿,心里不定还说是自己应得的,再说,从老太爷到如今多少年了,就算欠情儿也该还清了,更何况,太太也是余家人,还的着他王家的情儿吗。&rdo;说着,想起一事道:&ldo;那三个铺子的人怎一直没见?&rdo;余忠道:&ldo;府衙里一封铺子,那三个掌柜就跑回老家去了,估摸过了年还得回来。&rdo;凤娣冷哼一声道:&ldo;闹半天,王家奴才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最懂得见风使陀,见利忘义,以往怎么着我不管,如今庆福堂在我手上,就得听我的,账上清清楚楚的还罢,若还想跟过去一样,拿我余家当大头,我让他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只要他们不嫌麻烦,我就陪着他们折腾折腾,我这儿正愁儿没个典型呢,这倒好,给我送来了,那几个账房也先不用叫了,等过了年再说,另外还有一事,延寿堂在咱们冀州府有几家铺子,忠叔可知道?&rdo;余忠道:&ldo;延寿堂夏家一进冀州府就跟咱们对上了,但凡咱们那条街上开铺子,延寿堂一准在不远开一家,买卖好不好,搁一边儿,倒是跟咱们庆福堂一样有八个门面,如今一下全完了,夏家本来也没什么人,就一个傻儿子,夏守财一死,那几房小妾都各寻了出路,夏守财那婆娘,如今正满世界的卖家产呢,听说要带着傻儿子回南边儿去,不止夏家的八个门面铺子,连夏家那宅子都要往外卖呢,可这大年根儿底下,谁买铺子啊,价再低也卖不出去。&rdo;凤娣目光一闪道:&ldo;你可扫听了,夏家打算卖多少银子?&rdo;余忠道:&ldo;出了这样的事儿,都说夏家晦气风水不好,夏家只能一压再压,前儿我听见说,八个铺子跟夏家那套四进的宅院,统共才卖这个数。&rdo;说着伸出三根手指。凤娣道:&ldo;三万?&rdo;余忠笑道:&ldo;便行情好的时候,也不值这些银子,三千,就这个价儿也没卖出去呢。&rdo;凤娣奇怪的道:&ldo;不对啊,您不说开当铺的那家是夏家亲戚吗,买过去不正好。&rdo;余忠笑道:&ldo;四通当一开,那两家当铺眼望着只有关门一条道儿,自己的铺子还不知怎么着呢,哪还有心思买夏家的。&rdo;凤娣目光一闪忽然问了句:&ldo;贾师傅的年礼儿可备好了?&rdo;余忠不明白她怎么忽的提起了这个,忙道:&ldo;一早备下了,您不说大年初一去贾府拜年吗。&rdo;凤娣点点头:&ldo;忠叔一会儿您让李先生开出三千两银票备着,我有大用。&rdo;余忠忙道:&ldo;公子莫不是想买夏家的产业,那夏家一早放出话来,便烧了也不卖给我余家,再说,咱余家的铺子可也不少了,巴巴的买他家的做什么,白搁着岂不可惜。&rdo;凤娣眉头一挑:&ldo;谁说白搁着了,这样明摆着的事儿,你老怎么想不明白了,夏家的八个铺子都挨着咱们庆福堂,更是经营多年,若咱们不买下来,若再来个延寿堂怎么办,虽说咱不怕,可也得费些手段,倒不如咱们余家买过来,俗话说医药不分家,我正想着开医馆呢,这样,瞧病的瞧病,抓药的抓药两不耽误,至于夏家那宅子,先买下来容后再说。&rdo;余忠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急忙下去让账房李先生开出三千两银票备着,交代妥当,麦冬端了茶进来,把凤娣怀里的手炉拿出来重新添了炭,又塞回她怀里道:&ldo;今儿可是大年三十了,府里上下公子都放了假,偏公子一时一会儿也不歇着,大姑娘刚打发了清儿来,问公子几时回去,今儿晚上要在太太屋里用饭,公子可还得换衣裳呢,若迟了恐不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