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凤娣,心里暗疑她去四通当当余家祖上的药方去了,除了当当,哪弄几万银子去,而如今的余家,除了那药方还有什么。想到此,又道:&ldo;你说二姑娘去四通当,不是当咱们余家的祖传秘方去了吧!&rdo;春桃道:&ldo;不能吧,余家的祖训在上头摆着呢,二姑娘哪能如此糊涂。&rdo;王氏道:&ldo;那你说她这些银子从哪儿来的,牛二家的可是说,她一回来银子就入了府里的帐,若不是当了秘方,这银子可从何处来的?&rdo;春桃道:&ldo;便她当了,如今木已成舟,太太能如何,如今余家这境况,太太还是装个糊涂的好,横竖等过去这难关再说,真要是惹急了二姑娘,一丢开手,可没法儿收拾了。&rdo;王氏长叹了口气道:&ldo;且瞧着吧。&rdo;再说凤娣姐俩,从东正院出来,回了屋,凤嫣才道:&ldo;刚你那几句说出来,太太的脸色不大好呢。&rdo;凤娣道:&ldo;当初让我主事的时候,可是约法三章说好了的,若不由得我做主,我也犯不上做这个出头椽子,太太只当我是软柿子,由着她怎么捏可错了主意,她是长辈,该孝顺的孝顺,若她按着心的要掺合外头的事,索性都丢给她,我倒落个轻松。&rdo;凤嫣忍不住笑道:&ldo;瞧你这张小嘴,厉害的没边儿了,你不刚跟我说有事儿,快说吧,我这成日里闲着,正愁没事儿呢。&rdo;凤娣便把自己想的跟她说了,凤娣是今儿一早,看见镜子里自己这张过于白嫩的脸,才想起来的,外头都知道余书南病了多年,如今自己刚一出去,瘦弱白净些,倒能勉强混过去,可她也不能不往后想,总这么白嫩,早晚露出破绽来,便想起了现代的粉底,若有类似的东西,自己以后出去先打个深色的底儿,再把眉毛化粗,谁能瞧得出,这事儿只有麻烦凤嫣。凤嫣听了笑道:&ldo;这也不难,把官粉和了水,里头点上些画画的颜料,想来就成了,一会儿我找东西试试。&rdo;话音刚落,就见忠叔从外头进来道:&ldo;姑娘府衙的差官来了。&rdo;凤娣一愣:&ldo;便官司未了,若问话也该在堂上,怎么跑咱们府里来了,来人是谁,忠叔可认识吗?&rdo;余忠道:&ldo;来的许长庆,是府衙的班头,当初来封咱们庆福堂的就是他,跟府衙大人沾着些亲,故此颇得重用。&rdo;&ldo;沾亲?这么说跟府衙大人走的近了。&rdo;余忠点点头:&ldo;正是。&rdo;凤娣暗暗沉吟半晌道:&ldo;这许长庆平素为人如何?有什么嗜好?&rdo;余忠道:&ldo;这厮为人尖酸刻薄,若说有什么嗜好,无非嫖赌。&rdo;嫖赌?凤娣道:&ldo;如此,余忠先去,我换了衣裳去会会他。&rdo;等余忠出去了,凤嫣道:&ldo;我可听说这个许长庆不是个好东西,估摸是想趁着咱家出事讹银子来了。&rdo;凤娣道:&ldo;若真如此,我倒放心了,只怕他不爱银子,却难办了。&rdo;说着话儿换了衣裳,凤嫣给她系上斗篷叮嘱:&ldo;雪越发大了,小心些走,滑一跤不是玩的。&rdo;凤娣应了,出后院往前头来,过穿廊一进待客厅,坐上一个人忙站起来道:&ldo;这位想必就是大公子了,在下许长庆,给大公子请安了。&rdo;凤娣瞥了他一眼,虽生的粗壮,却有些贼眉鼠眼,不是身上穿的这身官衣,抬了些色,就是一个街头混的地痞流氓。凤嫣道:&ldo;许班头客气了,请坐。&rdo;要说许长庆先头也不敢硬闯到余府来,虽说余家如今倒了霉,可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管里头怎么样,架子在这儿摆着呢,自己真没胆儿闯进来,今儿实在是没辙了。昨儿在梨香楼吃醉了酒,跟相好的小翠许下给她打支金簪子,还立了字据,按了手印,今儿早上酒一醒,就知道坏了,自己家里可有个河东狮啊,不是丈母娘病了,他婆娘回娘家伺候丈母娘去了,自己哪能去梨香院快活啊。他婆娘平日里,都恨不能把家里那点儿银子串裤腰带上,自己哪寻得出银子,给小翠打簪子啊,别说金的,银都没有。告饶了半天,给小翠一口唾沫啐到脸上道:&ldo;知道你家的河东狮厉害,家里寻不出,不会往旁处想想,上个月你封余家铺子何等威风,冀州府上下可都瞧见了的,余家可有的是银子,又是如今这般境况,你上门要,他家敢不给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