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男人都是没情意的东西,不是你表哥,咱们还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下场呢?&rdo;周映雪抹了抹眼泪:&ldo;宛如自小没离开过我身边,如今没了亲娘可怎么好?&rdo;映雪娘叹口气,把她搂在怀里安抚:&ldo;宛如跟着你婆婆更好些,毕竟大了,要寻亲事的,难不成,跟着我们守在庄子上过日子,你也不要胡思乱想,至多忍过这几年,等承安大了,接咱们回来,到那时,天王老子也赶不走咱们了……&rdo;寒风卷在车轱辘上,溅起一股子雪粒子,马蹄踏雪而过,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路上。这件事王氏丁点儿没插手,里头这番九转回肠的官司,也是她哥哥悄悄叫她过去,说与她听的,当时王氏恨上来,恨不得把周映雪母女抽筋拔骨,这心肠得多歹毒,竟然指使人贩子绑了宛若。王氏耳闻着那个叫癞子头凡是绑了齐整的女孩儿,大都卖到南边的花街柳巷去,王氏一想到她的宛若差点沦落到那样的下场,心里凉的半天缓不过劲儿来。可她哥也说了,这事只能遮着盖着瞒下来,若是翻出来,苏家就要跟着受牵连,毕竟绑架皇子,这个罪谁也担不起,若是苏家完了,苏澈的前程不说,还有宛若呢?宛若毕竟姓苏,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的。虽婆婆和苏澈利落的处理了映雪母女,王氏这口气也堵在心里,出不来,因此对苏澈没什么好脸色,苏澈来了几次,均吃了闭门羹。苏澈大约心里也是愧疚,这回儿倒十足好性儿,被王氏甩了几次脸色,也没真红脸儿,奶娘便急在心里,抽了空劝道:&ldo;太太心里难受,谁不知道,可这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您这样总拧着,咱们这位爷性子本就淡,好容易热起来,一旦冷了,便更难回转了,好在咱们姑娘有惊无险,定闲师太不也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太太何必如此,到让外头那几个贱蹄子白白捡了便宜去。&rdo;王氏心里也明白,就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轻轻叹了口气:&ldo;你去让小厨房收拾几个清淡的菜,让丫头前头去请他过来吧,只宛若这丫头,都在宫里住了五六天了,怎的还不见送回来……&rdo;这里正说着,忽见个小丫头走进来回话,说那边府里的福润家的妈妈过来了,王氏忙亲迎了出去:&ldo;这么大风雪的天儿,妈妈怎的还亲自过来了,便是有什么事?让下面的丫头婆子跑一趟就是了,快进屋暖和暖和,吃杯茶……&rdo;福润家的忙道:&ldo;可不敢,我这是领着老太太令来的,这不,娘娘身边的嬷嬷刚把姑娘送回老太太跟前,姑娘就一口一个念叨着承安少爷,老太太那边没法子,便让我过来接承安少爷也过去住下,说等太学里开了学,便上了紧箍咒,如今且好生自在些日子吧。&rdo;☆、静日生香一阵北风拂过,窗外梅枝上的雪簌簌飘落下来,露出虬枝上,被雪掩住的红梅绿萼,仿佛有丝丝缕缕梅香,从窗纸透进来。隐隐浮动的雪光映进屋里,有些清浅的浮动,对面案上的兽首香炉里,檀香袅袅,熏炉里的银丝碳轻轻爆开一声,细微的声响,却瞬间隐没在琴音里。宛若端正的坐在琴案后,低着头,手指拨动琴弦,对面炕上,承安歪在团花如意的迎枕上,嘴角含着个笑容,认真听着。最后一个音从宛若手指上跳出来,边上的如意,急忙把手里茶递在她手里,她抿了一口,抬头,眼巴巴盯着承安:&ldo;怎么样?怎么样?错了几个音?&rdo;承安笑了一声,举起一个手指:&ldo;只错了一个音&rdo;宛若长长松口气:&ldo;还好,这么说,再练几次就能糊弄过去了&rdo;承安笑了一声点点头:&ldo;嗯,我瞧着成的&rdo;宛若从琴凳上跳下来,几步过来,一下靠在他身边,把自己两只小手放在他手里:&ldo;快帮我揉揉,手都快抽筋了&rdo;下面几个小丫头掩着嘴轻笑,宛若白了她们一眼:&ldo;你们哪里知道,这个真的很难&rdo;如意扑哧笑了一声打趣她:&ldo;在姑娘这里是有些难,在承安少爷手里,我这么瞧着倒也容易的紧,真是老太太那句话说了对极了,姑娘总想着糊弄师傅,哪儿会学的好,要奴婢说,姑娘索性下心思练好了,最是个省事的法子,免得这样临时抱佛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