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本是个爽利人,最恨苏澈这一点,有什么直接说出来不成,非要别扭的让人去猜,这次,明知道他就是想要这俩丫头,王氏就是不吐口。王氏倒也不怕莲香凝玉将来恃宠而骄,哥哥做事向来底细,她们的身契都一并送了过来,手里攥着这个,就是攥住了她们的生死,不怕她们有什么心思。苏澈是不折不扣的男人,自然喜欢美女,尤其这两个,是他一向最爱的江南女子,当初瞧中映雪,除了表兄妹的情分在内,也是因为映雪颜色出挑,见过的闺秀中少有匹敌者,可比起莲香凝玉,却差了何止一筹,心里不免动了春思。苏澈也清楚,王氏突然弄这么两个女子进来,就是为了向他示好,只是他等了几日,也没见王氏说什么,终是撑不住,略斟酌开口道:&ldo;我瞧着这两个丫头甚为机灵,前头我书房里正缺伺候的人,不若请夫人割爱,让莲香凝玉去书房伺墨可好&rdo;王氏心里暗暗冷笑,面上却不漏,把手上青花缠枝莲的盖碗放在炕桌上,不急不缓的道:&ldo;按理说,咱们这满府的丫头奴才都是为了伺候主子的,爷瞧上她们也是她们的造化&rdo;王氏说到这里,见苏澈眉目微露喜色,话锋一转道:&ldo;别人,爷尽可随便挑,就是把我这满院的丫头都挑了去也无妨,偏偏莲香凝玉&rdo;说到这里,便略为难的停住了话头,不往下头说了。苏澈脸色微沉:&ldo;怎么?这两个丫头就不算是我府里的奴才了吗?&rdo;王氏笑着瞥了他一眼:&ldo;认真说,真不算,本是我娘家的小事,既然爷问起了,我也不好瞒着爷,这俩人是我哥哥寻人从江南买来的,本说要带回府里收在房里伺候,不知怎的,我嫂子得了信儿,便闹到了我家老太太跟前&rdo;说到这里,瞟了苏澈一眼:&ldo;我们老太太就叫了我哥哥去,说:你这身边妻妾丫头房里人还少了,儿子都老大了,还弄这些女人的饥荒,也不嫌骚的慌,我哥哥被老太太说的没脸弄回去,便让人先送了我这里来&rdo;王氏说的话夹枪带棒,苏澈自是听得出来,一时恼了,盯着她瞧了半响,一甩袖子走了。旁边王嬷嬷一瞧,忙遣退了莲香凝玉,低声劝道:&ldo;太太这是怎么了,说出这样不中听的话,本就是给爷预备的玩物,事到临头,太太怎的变了主意&rdo;王氏脸色一黯:&ldo;哪是我变了主意,我是气不过,算了,晚上你让她们俩收拾齐整,去前面书房伺候吧&rdo;王嬷嬷刚要下去吩咐,就听王氏轻声道:&ldo;嬷嬷,你说我这一辈子可是个什么命,怎的就落到了如斯境地?&rdo;王嬷嬷不由叹口气,转过身来,寻了个团花寿字的迎枕,放在她身后,让她靠得舒服些,嘴里劝道:&ldo;这才哪儿到哪儿,太太就说这样的丧气话,您这一辈子这才走了多长,哪里就能知道是命好命坏了,再说,托生在咱们王家的千金小姐,怎会是个命差的,不过,人吗?总有起伏,哪有一辈子都顺遂的,就是咱们家老太君,年轻那时候,也没少和老太爷着急生气,这不,现在儿女绕膝,谁不称羡。&rdo;王氏听了,心里略松快了些,忽又想起一事,愁了起来:&ldo;你去悄悄寻了京城的底细人,仔细扫听扫听翰林府那文哥,如今可怎样了,虽冰兰说他不差,毕竟是前些年的事,小孩子性子变的快,若是那纨绔刁钻不知好歹的,说什么我也不让宛若嫁过去受罪,我这婚事就这样了,我的女儿万不能再嫁错了人&rdo;王嬷嬷点头应了,忽听外头小丫头的声音传来:&ldo;大少爷二姑娘过来了&rdo;王氏脸上染上些许精神,刚坐起来,就见宛若和承安进了屋,瞧了瞧对面架子上的自鸣钟,王氏倒是笑了:&ldo;怎的今日起得这样早,平日不是春梅唤你,都是起不来的,晚上也没见你睡不着,真不知你小小的人儿,哪来这么多觉睡&rdo;承安微微牵起嘴角,宛若凑上来道:&ldo;还不是方先生,不知道哪根筋儿不对了,出了个题目,让我和承安作诗,明天交给他瞧,不好的便要打手板&rdo;王氏挑挑眉凑趣:&ldo;我家若若都会作诗了啊?&rdo;宛若撇撇嘴:&ldo;就是因为不会,才想到现在啊,作诗好难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