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轻轻叹口气:&ldo;那年年下,宛若才两岁大,我回京省亲,一日翰林府的老太太过府听戏,不知怎的,话赶话就说到这个,柳家老太太就指着宛若道,这丫头我瞧着是个有福的,给文哥定下正好。我们家老太君一直深悔让我嫁进苏家,当初只瞧见了家世,人不过相了两面,并不知道底细,才落得这般光景,打量翰林府的小公子是常日见的,性子也清楚,觉的十分妥当,便应了,虽未过礼,不过口头上约定,毕竟是经了两边的长辈&rdo;谢冰兰点点头:&ldo;翰林府的公子,我回京的时候,见过几次,即便儿子都是自己的好,我也得说句公道话,那孩子出挑,像他爷爷,将来定是个有出息的,说起来,年纪配你家宛若更恰当&rdo;宛若都傻了,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早就有主了,还是个没见过的,什么翰林府的公子,这不就是说,自己一到十五就得嫁人了,遂心里郁闷的不行。春梅和奶娘互看一眼,不禁失笑,他们家这位小主子,不知道成日里想什么,有时候淘气的出了圈,有时候却像个小大人似的,坐在哪儿发呆。因得了这个信儿,晌午吃饭的时候,宛若都是闷闷不乐的,吃了饭便泱泱告退,回了自己房里发愁。承安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宛若坐在窗下的贵妃榻上长吁短叹,遂悄悄凑上来坐在她身边。扑面而来一股淡淡酒气,令宛若回神,皱着眉打量身边的承安,见往常晶莹如玉的小脸,如今变得红扑扑的,越发显得眸光清亮,这小子真是好看的过分,不过他才多大点儿的孩子:&ldo;你喝酒了?&rdo;承安点点头:&ldo;不妨事,只吃了小半盏&rdo;宛若伸手夹住他的小脸揉搓了一阵:&ldo;你还没长大,这么小喝酒,会变智障的,知不知道?&rdo;&ldo;智障是什么?&rdo;承安一副不耻下问的模样,宛若白了他一眼:&ldo;就是傻子,咱们花园里花匠老胡家的二丫头&rdo;承安外头仔细想了想,那个总流着鼻涕傻笑的丫头,不禁皱皱眉:&ldo;我不会的&rdo;宛若凉凉的道:&ldo;现在是不会,如果你经常喝酒,便相去不远了,酒精能烧坏脑子&rdo;有时候宛若说的话,承安听不懂,一般这时候,他知道岔开话题才是上策,承安歪头打量她半响:&ldo;你刚才唉声叹气什么,是因为先生留的大字不想写,还是昨日的曲子没练会,或是大姐又招惹你了&rdo;宛若听着他一连串的发问,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了,即便是没定亲,将来的亲事她也左右不了,嫁给那什么翰林府的公子,或是别人,有什么区别,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她现在该愁的是明日要交给方先生的大字,后天教琴的师傅要考较的曲子,还有绘画师傅让她画的春景图有时候宛若觉得,古代的闺秀看似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得无比幸福,其实也挺难混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就是在资讯发达的现代,都不可能同时拥有的技能,何况她如今才七岁而已。宛若叹口气,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侧头扫了旁边的承安一眼:&ldo;有个厉害的弟弟,也挺方便的,哈哈!!&rdo;☆、期盼归京池中夏荷初绽的时节,莲香,凝玉进了苏府,十六七的花季,肌肤水嫩白皙,颜色明艳皎洁,身段婀娜窈窕,且能歌善舞。显是南边女子,说话带着独有的软糯声腔,每次听她们说话,宛若都不觉想起昆曲里的念白,婉转悠长。莲香凝玉是京城王家送过来的,宛若第一次在娘亲屋里见到这两人,觉得恍如满屋都亮堂了起来,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这样两个绝色的女子。后来宛若才知道,这两个女子就是著名的扬州瘦马,岂止生的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是从小的必修课,专门训练来服侍男人的玩物,是舅舅特意寻了几月才高价购得。王氏把这样两人放在房里伺候,宛若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可渐渐发现,爹爹来的时候多了,来了,也不似以前那样,坐坐就走,而是一坐大半天,和娘亲说着一些可有可无不着边际的闲话,目光却若有若无投向在屋角立规矩的莲香凝玉。王氏自然清楚丈夫的心思,本来这两个就是给他预备的,完全按照他的喜好去选的,可王氏不想让他这么轻易如愿,而且他不张口,就让他看着,勾死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