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道:&ldo;旧年间,你祖父曾给我瞧过腿疾,如今旧疾复发,便寻了来,想请他再给我瞧瞧,到了桑园村才知令祖父已去世多年,便买了些香烛去坟上祭奠了,也算没白来一趟,回来路过这里,看见你家老宅,记得当年曾住过几日,故此前来瞧瞧。&rdo;怀清心道,既在家里住过,想来不是一般病患,略打量他几眼,见他重量都放在左边腿上,想来是病在右腿,便道:&ldo;若老丈不介意,在下略通医术,或看给老丈瞧瞧。&rdo;老人仿似笑了一声,只不过因喉咙沙哑,听着有些怪异:&ldo;那就有劳了。&rdo;因怀济雇了邻居定期进来打扫,倒也还算干净,只不过房子有些老旧,院里的一侧山墙也倒了一半,好在屋里也没什么东西,不会招了贼。若瑶四下打量着,怀清却扶着老人坐到椅子上,搬了个凳子放在前头,抬起老人的腿,缓缓把裤腿慢慢屯了上去,随着裤腿儿屯上去,怀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怀清盯着那腿看了一会儿,缓缓站起来微躬身道:&ldo;请恕在下医术浅薄,难治老丈的腿疾,还请老丈另寻名医诊治,甘草送老丈出去吧。&rdo;甘草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那老人的腿上,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老人从膝盖往下都是漆黑漆黑的,瞧着甚为怕人,也不知是什么怪病,听见怀清吩咐,不敢耽搁,忙上前扶着老人站了起来。老人看了怀清半晌儿,并没再说什么,被甘草扶出去了,若瑶才问:&ldo;这到底是什么怪病啊,我瞧都没瞧过,而且怎么连你都治不了。&rdo;怀清道:&ldo;这不是病是毒。&rdo;毒?若瑶一愣:&ldo;你说着老人中了毒,不像啊,虽脸烧的可怖,身子骨看上去还算硬朗。&rdo;怀清道:&ldo;不是这会儿中的毒,想来年头不短了,而且,非是我不治,而是我自认不会比老丈的医术更高明。&rdo;若瑶道:&ldo;你越说我越糊涂了,照你这么说,这老人是个大夫?&rdo;怀清叹道:&ldo;岂止大夫,能用如此逼毒的法子保住一条命的堪称国手。&rdo;说着,抬头望了望外头:&ldo;雨停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晚了恐老太君要担心了。&rdo;若瑶也怕出来的太久点点头,上了马车若瑶还撩开窗帘瞧了张家大门一眼道:&ldo;真该修修这祖宅跟你家的坟茔地了,到底这是你张家的根儿。&rdo;怀清道:&ldo;如今我哥在南阳还顾不来呢,等哪天我哥娶了嫂子再说吧。&rdo;若瑶目光闪了闪,状似无意的道:&ldo;听说怀济大哥曾经定过一门亲事,你想要嫂子还不容易啊。&rdo;一提这事儿,怀清皱了皱眉道:&ldo;虽是自小定亲,可那家嫌我哥官小,逼着退了亲事。&rdo;若瑶道:&ldo;什么人家这么嫌贫爱富的,再说,这婚姻之事既定下了还能反悔不成。&rdo;虽这般说,听着倒不像是生气的样儿,反而有些高兴的意思。怀清这会儿仿佛回过些味儿来了,侧头看了若瑶半晌,慢条斯理的道:&ldo;若瑶姐姐若不嫌贫爱富,不如赶明儿当我嫂子得了,这样,咱们也不用再做姐妹,直接成了姑嫂岂不更亲近。&rdo;一句正戳中若瑶的心事儿,若瑶脸嗖一下就红了,推她道:&ldo;胡说什么,这嫂子也是随便认的不成。&rdo;她这反应怀清再不明白就真是傻子了,怀清真有些意外,之前从来就没往这上头想过,只因叶家的门第太高,便怀清自己不重门第,可不代表叶家不看重,以叶之春的地位,若瑶这个叶府大小姐匹配的夫婿,便不是皇子也是京城勋贵,自己哥哥一个寒门子弟,又是小小的七品知县,哪敢奢求娶巡抚千金,想想都是笑话。不过这姻缘之事也难说,说不准若瑶跟他哥有缘,就真成了自己的嫂子,至于叶府,时移事易,谁也不能说,他哥就当一辈子七品官儿吧。叶家虽如今鼎盛,细究起来却也并非世族之家,若自己哥哥有出息,自己在老太君跟前有意无意说两句哥哥的好话儿,更重要的是若瑶愿意,这事儿弄不好有戏。只不过,此事不能急,需当缓缓图之。想到若瑶有可能当自己嫂子,怀清便觉世上没有比这桩姻缘再好的了,若瑶见她不再提及此事,方放下心来,总归是女孩儿,即便心里中意怀济,这种事儿提起来也免不了害臊。马车到了叶府,怀清刚下车就看到陈皮立在哪儿,一脸急色,怀清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非哥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