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什么?”
“江公子聪慧过人,性格也颇与他合得来。”
江怀柔强笑,“太后过奖。”
太后打量了他一番,让人去传膳,竟然没有刻意刁难为难他。
吃饭时,江怀柔却有些食不下咽,这太后虽然未讲太多话,犀利眼神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两人都吃的不多,饭菜很快撤了去,太后道:“看来是哀家太过担心了,江公子仪表不凡,应该不会与西宫那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人同流合污。”
江怀柔皱眉,“自然,不过太后若是别有所指的话,恐怕还是要让您失望了。在下虽然与那些人身份不同,却亦有龙阳之好。”
太后目光微寒,“那皇上留宿永乐宫的事也不是传言了?”
“事实。”
“江公子既然出身富贵,何必要自甘堕落?”
“天性如此,跟身份无关,在下并不认为好男风便有辱斯文,不然太后要置当今圣上于何地?”
“牙尖嘴利!”太后怒而拍桌,一串佛珠竟被她击了个粉碎。
这还是个修佛的,先前更不知道凶悍成什么样子!
江怀柔吃惊之余恼道:“太后不能管教皇上何必迁怒于人,天下断袖之人何止千万,您还能将他们纠出来一一正法不成?话不投机半句多,请恕在下告辞!”
他将毒丸捏在手中,想就此溜之大吉,心想倘若有人敢来阻止他,就捏破毒丸谁都休想活命。
“站住!”太后果然厉声叫住他,“哀家准你走了么?没规矩!来人……”
江怀柔手中渗出细汗,千钧一发之际,太后却道:“把江公子送回去,哀家请来的人自然人自己送回去,以免有些人多心。”
凶险情势陡转,江怀柔时时担心那人会在途中对自己下手,一直平安回到永乐宫才脚软道:“好险好险,这太后怎么跟死南烛一个德性,做事同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纪宁抱住他哭,“公子您终于好好的回来了,皇上当时跟我这么说,我还不信……”
“南烛?他说什么?”
“我见公子跟着太后的人走,就跑去找皇上,结果皇上说不必担心,太后不会把您怎么着的……”
江怀柔怒道:“他说的轻巧,那个老太婆曾经活生生打死过十几个人知不知道?万一她也抽风把我……这个混蛋!”
“……总是欲人守六根绝六尘,而六根六尘之不净者……”被骂为混蛋的人正在太后寝宫端坐着念诵佛经。
太后床榻之上闭着眼道:“中间漏了两句,从头开始……”
南烛面露菜色,“母后,这都已过亥时了……”
太后转着佛珠复道:“从头念。”
初到此间时,南烛被烦乱局势扰的寝食难安,暴躁易怒。太后说他杀戮心重,每天都监督着他念诵佛经,后来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渐渐平稳心性,便不再强迫他了。
谁知今天又把他叫过来……念吧念吧,反正都已经闭着眼睛会背了,南烛放下书,平静心绪后开始背,“般若,智慧也。波罗蜜,到彼岸也……”
待他背完离开时已经快到子时了,一个人走在路上自语道:“怎么好好的又让念佛,难道她想让我出家不成?”
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