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面前,他是骄傲尊贵的钟离公子,可是在南烛跟前,他永远只是一个小小的追求者,那么渺小黯淡。
这一点,在一年前他就已经看清楚了。
江怀柔笑的甜蜜而恶毒,“那家伙有在晚上带你去看流星吗?有跟你道歉吗?有没有在人前背过你甚至抱过你?没有吧……无论在私底下他对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全都是假的,在人前跟你亲昵都嫌掉身份的家伙,你敢说他喜欢你?还有,你知不知道他已经答应做我老公了。老公的意思你懂么?说是这辈子同我相濡以沫,疼我、宠我、只喜欢我一个人的人……”
他每说一句,钟离荣紫的脸便青上一分,脚步也迟疑的开始缓慢后移,自欺欺人道:“不,他说过他喜欢我的。”
“他是不是只在床上对你说过这话?”看到钟离荣紫反应后江怀柔愈发得意,慢慢逼近他,“骗你的,这都信?大呆瓜!”
“不,不是!”
江怀柔将细白的手腕伸出来,炫耀上面吻痕给他看,“瞧,这就是他昨天留给我的,你有么?”
经过一年前惨烈的变故后,钟离荣紫再不曾经那个冲动少年,如今的他本性虽然尚在,却已有了审时度势的世故圆滑。竭力控制住快要燃烧起来身体,他咬牙道,“幼稚的家伙,你说完了么!”
居然未激中他,江怀柔愣了下,瞟着眼不远处的南烛,将声音压低了些,“我还有些话跟你说。你喜欢他,他却不喜欢你。他喜欢我,我却不喜欢他。你可望不可及的东西,在我眼里不过……是弃之如敝屐……”
“住口!”钟离荣紫抓住江怀柔衣襟,“江怀柔,我不准你污辱他!”
“污辱?真是可笑,好像他多圣洁似的,我还怕他污辱了我呢!”
钟离荣紫一拳击在江怀脸颊上,待他欲再度挥拳时,手却被人牢牢的钳制住,南烛语气平淡的问:“你在做什么?”
“令狐冲……我……”“他打我!”江怀柔恶人先告状,肿着脸泪眼朦胧的模样好不凄惨,南烛却未理会。
钟离荣紫咬了咬唇,“不是,他……”他无法重复江怀柔不堪入耳的话语。
江怀柔其实说的不错,在他心中,南烛就是最圣洁不可侵犯的,就算是自己也一样,不允许任何人玷污。
南烛没继续追问原因,只道:“回去收拾东西吧,明天还要上路。”
江怀柔白吃了一拳,自然不依,伸手去扯钟离荣紫后领却被南烛强拽了回来。
眼睁睁看着钟离荣紫离开后,江怀柔依旧感觉到难以置信,“他方才居然敢打我,你就这么就他放走了?!”
南烛看着他,眼眸冷洌似冰,“你还想怎么着?指望我这个破鞋帮你报仇么?”
江怀柔登时一幅被噎到的表情,捂着脸再也不敢轻易出声。
跟着南烛走了两步,江怀柔在后面一瘸一拐道:“等等……你背我。”
南烛道:“破鞋没力气,去找你的新鞋吧。”
江怀柔蹲下来抱住头道:“我只不过是想气气他而已,没有想过要真的骂你……再说了,我说话声音那么低,谁想你耳朵居然还那么尖。”
南烛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江怀柔在身后拖着长尾音叫:“南烛……老公……”
见南烛脚步顿了顿,江怀柔又道:“你已经说话不算话过一次了,还要再骗我第二次么?”
沉默了会儿,南烛转回来背起江怀柔,却是任他如何挑逗都不开口,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回到永乐宫后,把江怀柔丢床上人就出了去,江怀柔对着空气嘀咕道:“我还以为有多大胸襟,原来也开不起一点玩笑,小气鬼!”
咚!咚!咚!南烛居然踩着重步转了回来,江怀柔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阴沉的脸,忍不住床角里缩,“你,你想干什么?”
南烛伸出两手紧紧握拳,作势要揍他却迟迟没有下文,半晌后松开手捏住他脸用力往两边扯,“法克,老子在上你之前还是个处,你他妈竟敢说我是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