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后悔,因为有种垃圾活在世界上除了祸害旁人之外一无是处,必须得有人去阻止制裁他们,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正义的英雄梦,南烛很乐意做这把利刃。
到了这个世界后,过去的认知却被突然间颠覆。
每天被无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敬佩的、痛恨的人跪迎朝拜,杀人也成了迫不得己的选择。
凡事不问对错,只看利弊,这就是身处高位的迫不得已。
监查御史董海少弹劾军机尚书张之佩收受贿赂反被入罪下狱,威武大将军兄长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目无法纪却至今逍遥自在外,礼部尚书举荐十人皆是自家门生心腹……
在如今的南烛心中,军机尚书虽然收敛财务却也有治国之才,一个大将军的心远比几个百姓性命更让能让他达到某种目的,礼部尚书虽然徇私对他却衷心庚庚毫无二心……为此,他的授课恩师李云贤愤而归隐,清高自负的官员皆数请辞,朝堂上奸佞阴险之辈日渐嚣张狂妄。
这一切都在他默许之下发生,南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他来说,这些人都是双刃剑,只要用得好远比那些循规蹈矩的官员更能事半功倍。
开始时或许还有几分自责不忍,但经历的越多,他就越麻木,如今更是不会有半点情绪波动了。
那人一向爱他不择手段,却也深为痛恨他的恬淡跟可笑的正义观念,于是寻遍各国能人异士给他设下这样的局。
倘若一直被困在虚幻梦境里,自然也就不配做他的接班人,失去这样的儿子也不算可惜。
如果能顺利通过这场考验,他的心性也会大变,一切都会朝他预想中的性格发展。
夜里南烛时常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一直在想这个空间的生命对他而言算什么,棋子?障碍?还是负责打磨他的卵石?
不管是哪样,他都可以确定,六年前那个正直恬淡的青年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远了。
南烛思索着出了书房,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间生出这许多回忆感慨,是因为离目标日渐接近,还是因为被某人打乱了心绪?
不知此时江怀柔在做什么,符离性子温软随和,与他的娇纵蛮横倒也刚好相容……南烛不由自主握了握拳头。
符离安静的朝永乐宫走,目盲似乎并未带给他任何不便,仿佛能从心里感应到万物一般,就连路旁斜长出来的花草都被他轻易绕了过去。
束青从门口走出来,惊喜的看着他,“符大人!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符离淡笑,“今天,江公子在么?”
“在在,只是心情不太好……说了不见任何人。”
符离道:“麻烦通传一声,就说是我来看他。”
“诶,我这就去,大人稍等。”
没过多久,便请他进了去,江怀柔从里间匆匆走出来,揽腰抱住他开心道:“阿离!真的是你!”
束青识趣的退下去,符离道:“是我,刚从御书房过来,公子最近过的可好?”
“不好,”江怀柔干脆的伸出缠着绷带的手,“南烛总是欺负我,你看,把我手都给弄伤了。”
符离抚摸绷带,“痛么?”
江怀柔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另一只手比画道:“好痛,是被人咬的,伤口这么深,快要把我手腕都咬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