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荣紫不恼也不骂,将头顺从的贴在他胸口,看上去十分乖巧听话。
几人进了客栈,江怀柔走在前面,却一直感觉背后有道冰冷似剑的目光追随,不用回头都知道肯定是那钟离公子。
只是江怀柔想不通掳夺他的明明是南烛,怎么会偏偏对自己恨之入骨?
三人要了两间上房,隔着道并不隔音的墙壁,听隔壁呻吟暖昧声响整整纠缠了大半宿,江怀柔被搅得脸红心跳头痛失眠。心中痛骂两人,一个虚情假意,一个没心没肺,什么锅配什么盖儿,天造地设的一对。
约莫过了丑时,隔壁终于安下来不再闹腾。江怀柔暗自松了口气,却听到约约从旁边传来极轻的谈话声。
累极的江怀柔未作他想,只将头扎在棉被里埋头苦睡。
天色晓亮时,江怀柔最终抵挡不住旅途劳累焉焉睡去,待他一觉醒来时,太阳竟有西斜之势。
他慌张坐起来,匆忙整理完毕去敲隔壁房门,南烛道:“进来。”
江怀柔走进去,却只见床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南烛正悠闲的坐在窗前拿碎点心喂麻雀。
隐约觉得有什么地不对,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江怀柔警惕的在环视了一周后,终于吃惊道:“钟离荣紫人呢?”
“走了。”
他心一紧,“去哪儿了?”
南烛道:“我将他交给了夜池的人。”
江怀柔略一思虑,随即惊道:“碧瑶!昨晚是不是我皇姐来过了?”
南烛意味深长的瞟一眼,“你皇姐不曾来,来的是……他那个井亲王。”
井岚!昨晚来的竟然是井岚!南烛他竟然当真把拐骗来的钟离荣紫给了月华!
此人先是对井岚称自己被东宁皇夏侯敏之生擒后送入夜池,再将夏侯敏之私生子送至井岚手中……再加上碧瑶的性子,钟离荣紫绝对无生还可能!
夏侯敏之仅此一子,虽然表面瞒着世人,依他所听所闻实际宠爱却可见一斑。
到时钟离荣紫的消息万一被放出去……两虎相争,南烛则毫发无伤只等坐收渔翁之利,此人当真好心计、好手段!
御驾亲征
江怀柔将事情理了一遍,心情越来越沉重,慌忙扯了南烛衣袖道:“不行,不行……,夜池如果现在同东宁开战,必定是两败俱伤,而我皇姐对夏侯敏之……钟离荣紫无论如何不能死,你,你快去将钟离荣紫救出来!”
南烛淡淡道:“救,要怎么救?这里距京城有一百多里,你当我是神仙不成?”
“你不是神仙,但我知道你可以的,拜托你想办法阻止我皇姐!”
南烛盯着不远处的麻雀,声音极轻仿佛怕惊吓到他们似的,“就算我现在传信给江碧瑶,只怕也已经晚了。”
江怀柔胸口一窒,难以置信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才不是告诉过你,昨夜来的人是井岚,难道你以为他会将人活着带回京城么?”
“不!”江怀柔揉着两侧太阳穴脱口而出,“井岚绝不可能杀他。”
南烛笑着在他耳边低语,气息犹如恶魔伏体,“江怀柔,你当真了解那位你那位贴身侍卫么?”
如果是在这天之前,江怀柔可以绝对肯定的回答他当然,因为两人曾朝夕相对亲密无间过十年。
十年之中,几乎清醒的每日每夜都在揣摩试探那人心思,江怀柔闭着眼睛都能嗅出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可是现在南烛的问话却动摇了他的想法,他不懂碧瑶为什么突然嫁了井岚,也不懂依井岚油盐不进的性子怎么就如此轻易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