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南烛散步回来,他依旧放心不下,问:“你经常送东西给别人么?”
南烛道:“不常送,怎么了?”
江怀柔捏着玉牌犹豫不决,“那这个……”
南烛很快反应过来,低笑起来,“只是随手送的玩意儿而已,并非所谓的订情信物。”
“我没往那地方想……”
南烛痞笑道:“那你不妨想想?我是不会介意的。”
江怀柔一张俊脸立刻滚烫,也不知是羞是怒。
马车渐渐近了月华境内,江怀柔也逐渐烦躁不安起来,他不想出,以他们几个人的身份万一被人认出后是否有机会存活。
这个问题南烛看来一点却都不放在心上,他还很悠闲的欣赏着路边景致,偶尔会向他提一些匪夷所思的问题。
“远处像火一样的是什么花?”
“朱焰。”
“那里,怎么会有个这么大黑水池?”
江怀柔默了会儿,才慢吞吞道:“那是象石笔洗。”
他表面一脸平静,心里却是波涛汹涌,要知道朱焰并不是寻常可见的花,它是……夜池的国花!
至于象石笔洗,则是为纪念月华、夜池两国战争中牺牲的军师所设……
为什么这些连寻常百姓都津津乐道的事,他堂堂一个夜池皇帝居然会不知道?
江怀柔不动声色解释道:“这笔洗是武台之战后我父皇设立的。”
南烛转了转眼珠道:“那汪孝鹏想必也是葬在这附近了?”
这反问却让江怀柔愈发困惑起来,这笔洗池的确是为汪孝鹏所设,但世人皆称他为狐狸军师、青溪道人,知他真名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是身为皇子的江怀柔,也是在老皇帝遗物中偶尔知晓,这南烛不知道朱焰花,不知道象石笔洗,居然知道表溪道人本名?!
“不清楚,一说得道成仙了,一说是战败后诈死隐入山林了。”江怀柔继续试探他,“武台之战夜池折了多少兵马?”
“十六万八千人,”南烛一脸不屑道:“史书上记载的,至于真假……依我预测当时形势下只怕伤亡者更多。死这么多人只为灭掉一个辅佐军师,夜池此举太不明智。”
江怀柔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当时月华日渐强大,对夜池威胁亦与日剧增。再加上青溪道人用兵如神且极具野心,是以让敌国对他尤其忌惮。
最终夜池与东宁联手使计将其困堵在武台,持续派兵围攻三年,亡死将令无数,最终成功绞杀狐狸军师。
青溪道人在民间颇具威望,坊间也多以神仙形象流传,虽然月华只伤亡了几万人马,却是对月华士兵造成极大的心理影响,是故后来交战节节败退,从此一蹶不振盘踞此处休养至今。
倘若青溪道人不死,依那时月华如日中天的气势,想必此间已无夜池存在。
自然,江怀柔绝不会将这些想法讲与十分可疑的南烛听。
两天后,马车驶入离京城不远的陵州,寻了处干净客栈。
正待准备下车时,钟离荣紫却在此刻醒了,眼睛迷茫的看着南烛,一脸难以置信,“令狐冲,你……”
南烛冲他笑笑,毫无诚意道:“实在抱歉,未经同意就把你带过来了。”
钟离荣紫目光扫向江怀柔,最终投向马车的人群,疑惑道:“这是哪里?”
一旁的江怀柔无端觉得尴尬,手手忙脚乱的抢先跳下车。
马车内,也不知两人低声讲了些什么,片刻后南烛抱着钟离荣紫走出来,身上束缚却是已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