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自己会醉,我竭力控制自己沾酒,不过此时有白泽在,想必喝一点也无妨。
试了尝了下,觉得舌尖酸麻,不过入口却很温和,酒入腹中,整个身体都跟着暖起来,大脑还是清晰无异。
看来没什么关系,我又忍不住倒了一杯,还未饮下便见景炎提着酒壶坐过来,紧依着我,“淮殊也同我喝几杯。”
我实在不喜欢跟他相处,他却不依不饶的替我倒了满杯,我只好将就着喝下。
景炎像是有什么心情一样,脸上虽挂着满不在乎的笑,眉头却始终未舒展过,一杯接一杯的喝,仿佛饮纯水一样。
我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儿,便问:“你怎么了?”
他手撑在席上,偏头看我,目光朦胧道:“母后说的不错,你算是有个福气之人,虽然大家都不相识,却肯为你不惜跋山涉水来到这里。”
这人是在感伤自己没有一个热闹的成人礼?我玩笑道:“殿下成人时我还不在,说不准我也会替你庆祝。”
他眼中闪过刹那动容,却随即化为冰冷的笑,“真是可惜。”
一壶饮尽,景炎又命人去酒泉重新打满回来,继续沉默着喝,只是不再同我讲话。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去自己位置上喝偏跑我这里,却不好当着众人面去问,想想作罢。
不时有面生的人过来敬酒,说的都是陈词烂调的客套话,难为白泽始终保持耐心十足的微笑倾听。
也有人特意跑过来同我搭话,像是研究我有何与众不同似的反复打量,着实令人生厌。
酒劲慢慢上来,我有些燥热,便对白泽道:“白大人,我先回去了。”
整个妖界都知我秉性,犯不着拘于一些礼节惹得自己不快,顶着个孩子面孔我将率性而为发挥的淋漓尽致。
白泽道:“路上当心些,让阿绿陪着你。”
阿绿不知去了哪里,我寻一圈找不到人,便决定自己先走。
途经石坡路,却与两人狭路相逢:死对头勾魂使和昨天见过的知女。
一个习惯性的啐我一口,一个照旧掩着嘴吃吃直笑,两人结伴而走,颇有‘狗男女’俗称之风。
我喝道:“站住!”
两人站住,皆木讷的望着我。
“你,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啐我?”感谢方才的酒给我勇气,终于把这个羞于启齿的话给问出来了。虽同他纠缠了数年之久,却只知他不喜欢我,原因则不得而知。我自知不是讨人喜欢之人,但被厌恶到这种地步,着实令我感到愤怒。
他挺着一张丑脸道:“我早年犯有头疯,如今喉间常有浊痰,不吐不快。”
“真的假的?”我有些无语道:“那你见白大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啐?”
勾魂使道:“憋着。”
答案令我有些晕眩,“你,你……当真不是对我有什么成见?”
“没有。”
我压着太阳穴走到知女面前,“那你又为什么笑我?”
他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却是一句话也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