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日起,我睡觉规矩许多,醒时绝不在他身上乱动,也不敢像小时一样将腿搭在他身上。
敖川常来做客,每次见面都说我长高了,这真是让我郁闷而又开心。
“今天得了个一个消息,说是被罚面壁的天界太子提前被释了。”
我耳朵一动,“不是还没到两百年么?”
敖川道:“西王母对这个儿子宠爱有加,想必是关久了。诶,淮殊你起来。”
我困惑的站起来任他看。
他问:“淮殊快要成年了罢?”
白泽道:“还有半年时间。”
“那也要开始准备了。”敖川兴奋道:“等下我就吩咐下去准备相关事宜,这可是喜事儿,一定要办隆重了。”
白泽无声首肯。
景炎释放的消息让我很高兴,这意味着我有可以离开的希望了,但更多的却是对未知的恐惧。
我怕……万一回去后发现外面的世界不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那我该怎么办?
我不再整天闷在院中,开始在外面转转走走,最常去的是附近勾魂使那里。
白泽说勾魂使是坟墓中丝帛所化,真身有三个头,相貌丑陋脾气暴躁。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它很讨厌我,每次见了后都要在背后啐口唾沫,当然从来都不敢当白泽面去做。
它的府邸修的也像坟墓一样,门油成漆黑色,贴着蓝对联上书白字,门墩也做成棺材式样,让人看见就觉得晦气,很多妖怪宁愿绕路都不愿经过他那里。
明知他不喜欢我,我还是要去他那里晃悠,一呆就是半天。看到他那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情就觉得解气,让你唾我,活该!
有日白泽好奇问我,“勾魂那里好玩么?”
我点头,“好玩。”
事后不久我才知道原来勾魂使向他告我状,不过白泽什么也不说,我便装作不知道,照去不误。
或许是心情压抑太久,一旦找到爆发口便控制不住自己,我竟然有点喜欢上这种任性胡为的感觉。
看谁不顺眼,便仗了身份由着性子去闹,自然没人敢同我争执,更别提动手了。
我常在夜里为自己行为忏悔,心道人寂寞太久果然是会变态的。
白泽察觉我的变化,居然还有意放纵,对众妖道:“淮殊只不过是个孩子,又闯不出什么大祸,你们包容些便好了么。”
他明目张胆的袒护让我有些意外,他却道:“你只要开心便好,别的不用去想。”
他不知道,我每日游走在暴躁崩溃的边缘,不让自己发疯才想出一些奇怪的事来整。
让他失望,让他讨厌,这样他知道自己孩子是假的时便不会太难过吧?
这样的优秀近乎完美的男人,倘不是逼不得已我是不愿伤害他的。
离我成人礼越来越近,妖界也逐渐热闹起来。
一日照例外出玩耍,走的累了便在石林椅子上坐下,摆了幅棋子玩了会儿,又让阿绿小雀去备壶酒来。
等了许久,迟迟不见两人回来,却看到了经过的死对头勾魂使。
他牛眼瞟到我,习惯性的啐上一口,做完后似有些后悔,却很快拉起长脸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