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翎:&ldo;举凡官员不管是出京上任还是回京述职,只要经过安平县,就得在驿站落脚,若能巴结上,不就有机会了吗。&rdo;谷雨:&ldo;怪不得前儿在姑太太哪儿碰上那位大奶奶,跟变了个人似的,脑袋仰的老高,得意的不行,连姑太太都不大放在眼里了,跟过去可是天差地远呢,之前倒没瞧出来,她是这样的人。&rdo;小满:&ldo;之前那都是装的,如今见她爹捐了官儿,就把自己当成官小姐出身了,偏偏咱们家那位姑老爷还捧着,弄得田家都快招不开她了,来给姑太太请安也不过是走过场,说起来,咱们这位姑老爷怎么也不来接姑太太,这一晃可都快一个月了,田家那边儿连人都不见,就表少爷两口子偶尔来走个过场。&rdo;青翎也纳闷呢,站起来道:&ldo;你们别跟着了,我去娘屋子瞧瞧就回。&rdo;说着迈步出去了。谷雨白了小满一眼:&ldo;就你话多,姑太太的舌头你都敢嚼,让夫人听了,看不打死你。&rdo;小满吐了吐舌头:&ldo;不让我说话,非憋死不行,大不了以后我不说姑太太家的事儿了。&rdo;谷雨望了眼窗外,这人还是什么样儿的都有,周领弟刚嫁到田家的时候,每每来胡家都是低着头,一句话不敢多说,人也勤快,性子随和的过了头,如今想想,那般随和估摸都是装出来的,心里不定怎么想的呢。再有田家,摆明了就是过河拆桥,如今连姑太太都不往家接了,真不知怎么想的?青翎也不明白,才想去问问娘,不想刚进了堂屋就听见里头翟婆婆跟娘说话儿:&ldo;小姐,听说田家那边儿要娶小,可是真的?&rdo;翟氏叹了口气:&ldo;说起这事儿,还真叫人心寒,瞧着那么个老实巴交人,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呢。&rdo;老实巴交?翟婆婆哼了一声:&ldo;真老实巴交可干不出这样的事儿,闹半天,姑太太这一回来倒给他腾了空,岁数一大把,孙子都老大了,倒弄了个小的,真亏他不怕臊得慌,姑太太这是不知道,若知道了非气死不成。&rdo;青翎正听得入神,忽觉不对,转过身,见姑姑脸色惨白的站在自己身后,身子晃了晃,往前栽倒,青翎急忙扶住她:&ldo;姑姑……&rdo;☆、敬澜一出后院不禁弯了弯唇角,赞许的瞧了长福一眼,长福嘿嘿笑着退到一边儿,心说有谷雨这个内线就是方便,虽说过了定不能见面,若离的远还罢了,如今这同住一个屋檐下,还硬要回避着,实在不近人情。尤其少爷跟二小姐还是自小的情分,好在胡家从上到下都极聪明,某些事瞧见了也只做不见,这才随了少爷的心思。而且,自己也能趁机跟谷雨说说话儿,心里想着,轻车熟路的往边儿上的麦草垛走了过去,果然,谷雨站在哪儿。长福刚要说话,谷雨手指按在唇上,嘘了一声,指了指那边儿,长福闭上嘴,耳边传来清越的曲子声,看过去,见少爷正在吹叶笛,旁边桃树下的二小姐撑着下巴发呆,不知想什么呢。虽说叶笛的声音很动听,长福依然觉得少爷这是浪费时间,好容易见了面,吹什么叶子啊,还不把那憋在心里的相思好好的说说,或者拉拉小手什么的,这么着有什么意思,却见谷雨听得入神,不敢打扰,站在旁边儿等着。不知过了多久,笛声破了音,青翎侧头看他,敬澜把手里的叶子摊开:&ldo;桃树的叶子不禁吹,这么一会儿就破了,竹叶最好,我那院子角儿种了一丛竹子,等以后我吹给你听。&rdo;青翎:&ldo;怎么还种了竹子?&rdo;敬澜:&ldo;翎儿不是喜欢竹子吗。&rdo;青翎:&ldo;你怎知我喜欢竹子?&rdo;敬澜:&ldo;你的帕子上,扇套上绣的都是竹子。&rdo;青翎眨眨眼:&ldo;敬澜哥哥,我要是告诉你,之所以爱绣竹子是因为简单好绣,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懒丫头。&rdo;陆敬澜愣了愣,继而笑了起来:&ldo;懒丫头也无妨,我娶的也不是绣娘,况且,绣竹子多好,我就喜欢竹子。&rdo;给陆敬澜一打岔,青翎心里因姑姑而起的愤懑冲淡了不少,姑姑前儿来的时候,立场那般坚定决绝,是要跟田家一刀两断似的,可一听到姑父要纳妾,立马就变了样儿,急巴巴的收拾东西回田家去了。青翎是不能理解姑姑的,这时候回去做什么,是占住大老婆的位置吗,这样岂不更可悲,依着自己,姑姑实在不该回去,便回去也不能是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