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翎皱了皱眉,这可有些麻烦,莫周宝儿死在这上头,周子生只怕不会恨何之守,反而会恨胡家,虽说不怕他恨,到底有个仇家,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敬澜见她眉头微蹙,不禁道:&ldo;周宝儿跟何之守在醉韵楼为了个妓女争风吃醋,让衙差打的半死,丢了命也是他自作孽,你还替他可惜不成。&rdo;青翎摇摇:&ldo;,我不是替周宝儿可惜,我是觉得没必要弄出个仇家来,周子生为人阴险,却唯独对周宝儿爱若珍宝,只因周宝儿是周家唯一的香火,若死了,周家也就绝后了,这丧子之恨只怕会记在胡家头上,若周子生一心报仇,岂不麻烦不断。&rdo;敬澜:&ldo;便周宝儿不死,周子生也消停不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嫉恨岳父,嫉恨胡家,我看这是他坏事儿干多了,方有此绝后的报应,跟胡家什么干系,你别瞎想了。&rdo;青羿也道:&ldo;敬澜说的是,是周子生作茧自缚,绝后也是活该,恨的着咱家吗,既这边官司了了,咱么也赶紧家去吧,举试之期日近,也该好好看看书才是。&rdo;青翎也知家里爹娘惦记,况自己跟敬澜已经过定,这般在外头住着,若让人知道,不定说什么难听的呢,便嘱咐了周二狗明儿给何府送上贺礼。何之守的贺礼,一贯的是真金白银,倒也省了不少事儿,不然,还要斟酌东西,实在麻烦,封一百两银子送过去,就比什么东西都强了。瞅着日头落下,热气散了,三人这才出安平城往家去了,刚到家门口就见好几辆牛车满满当当停在门外,正往下卸行李呢,领头的正是田贵,不止行李,大小件儿的家具,大到躺柜,小到脸盆架子,应有尽有,倒像搬家一般,不禁道:&ldo;田贵,你拉这么多些家具来做什么?&rdo;田贵见青翎三人,忙过来见了礼方道:&ldo;这是夫人让搬回来的,都是当年夫人出嫁时的嫁妆,得一样不差的搬回来。&rdo;青翎这才瞧见田贵手里拿着一个嫁妆单子,已有些老旧,但保存完整,不禁愕然:&ldo;这是姑姑的嫁妆单子?&rdo;田贵点点头:&ldo;夫人听说我们老爷说的那些话,气得不行,骂了老爷几句就叫收拾东西回娘家来了,说从此跟老爷一刀两断,让老爷写休书,不会就叫明瑞写了,夫人按手印也行,反正以后再不回田家了。&rdo;青翎听完,忙往里走,还没进屋呢,就听见姑姑的哭声:&ldo;兄弟,弟妹,你们别劝了,我心意已决,断不会更改了,跟这样一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人过了半辈子,想想我都觉着膈应,也不想想,田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靠的是谁?若不是咱们胡家,让他守着那七十亩地盐碱地哭去吧,便哭瞎了看他爹娘,大哥大嫂可瞧他一眼吗,如今手里刚有了些底子,就数典忘宗了,竟然跟周家成了一溜的了,那周家算什么东西啊。&rdo;说起周家想起外间屋跪着的儿子,顿了顿:&ldo;明瑞你以后也别来了,你媳妇儿是个有大主意的,当初瞧着她手上的活计好儿,人也温顺贤良,也就没嫌她什么,你问问她,嫁过来的时候,娘家可陪送了一个子儿没有,如今却为了她那两个妹子,连明德都豁出去了,可见根本没把你兄弟当回事儿,这样的媳妇儿娘可不敢使唤,赶紧儿,跟你媳妇儿回娘家瞧你那缺德带冒烟的老丈人去是正经,在我这儿装什么孝子,没得叫人笑话。&rdo;丫头打起帘子,青翎几个走了进去,刚一进来就瞧见明瑞两口子正在堂屋里跪着呢,明瑞一脸难看,周领弟不停的抹眼泪,见了青翎周领弟仿佛看见了救星,膝行几步过来:&ldo;翎妹妹,你是知道嫂子的对不对?嫂子何尝有这样的坏心,嫂子是一着急说话不防头,其实有口无心,既嫁进田家,领弟生是田家人,死是田家鬼,若有外心,让我天打五雷轰。&rdo;她不发誓还好,一发誓屋里姑姑听不得了,一掀帘子走了出来,直接问道周领弟脸上:&ldo;我知道你的心,你见不得明德好,先头就总想着把你妹子往明德跟前儿塞,生怕明德抢了你长房的家产,忙忙的把你妹子嫁过来,算计着天长日久,田家这份产业就成了你周家的了,真真好毒的计,好坏的心肠,你还敢发这样的誓,你自己拍着胸脯想想,你虚不虚,就不怕真有报应。&rdo;说着一推明瑞:&ldo;别再我这儿跪着装孝子了,赶紧带着你媳妇儿走,我瞅着你们两口子都恶心。&rdo;姑姑力气极大,明瑞又不敢反抗,给她娘一推,推了个跟头,却仍跪了回来,一叠声道:&ldo;娘是儿子错了,是儿子不孝,让娘受了这么大委屈,既是妻子不贤,儿子这就休妻。&rdo;说着就要叫人去拿了纸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