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泡茶的水也不寻常,便道:&ldo;这是井水泡的?&rdo;明德摇摇头:&ldo;不是井水,不是井水,我那朋友说了,这个茶若用井水就糟蹋了,冲这个茶得用山泉水,若无山泉用雨水雪水也可,正好前几日下了场大雨,我叫伙计接了一些在缸里,沉淀滤清了搁在哪儿,刚就是用的这个水,我喝着没什么不一样的啊?二姐夫觉着呢?&rdo;敬澜:&ldo;你这个朋友倒真周到,不禁送了茶,连泡茶的水都交代了。&rdo;明德挠挠头:&ldo;我也纳闷呢,真真的啰嗦,本想不收又不好,收了却有这么多啰嗦事儿,我正不耐呢,正好姐夫来了,赶紧给二姐捎回去,也就二姐有这个耐心法儿,我可不成。&rdo;敬澜:&ldo;你这朋友是个雅人呢。&rdo;把杯子放在桌上:&ldo;这套桌凳也别致,哪儿弄来的?&rdo;明德:&ldo;这可不是买的,是二姐叫人收拾的,先头胡掌柜想在这儿弄石头桌凳的,二姐说俗,出去溜达了一圈,叫人抬了这个老树根子来,不知扔到外头多少日子了,刚抬回来的时候,上头都长了一层青苔,木匠用砂纸细细的打磨了十来天,才见了样儿,又上了防潮的桐油,放在了院子里。二姐说这东西不摆还罢了,既摆了就得成套,故此,又弄了这几个木墩子跟茶杯,都是用树根做的。&rdo;长福:&ldo;这不是就是路边没用的那些树根子吗?&rdo;明德:&ldo;我说也是,可二小姐说这样古拙天然的才好,弄石头的就做作了,难看。&rdo;敬澜笑了起来:&ldo;倒是她的性子,把你的茶叶拿来吧,出来半天,也该回去了。&rdo;明德忙进屋去拿了,送了敬澜出去,又叫伙计抬了一筐白兰瓜放到了马车上,说是胡掌柜家里种的,格外甜,让敬澜捎回去给大家伙尝尝,这才走了。敬澜仔细看了看装茶的盒子,光这个盒子应该就值不少钱了,谁这么大手笔?而且,做什么拐这么大个弯子给翎儿送茶?正想着,忽听外头一个熟悉的声儿:&ldo;哎呦,这不是陆家的长福吗,你怎么也来冀州了,对了,你们家少爷来冀州举试的,这么说,车里是你们家少爷了,陆少兄好久不见了啊。&rdo;最后一句极高声,聋子都听得见。陆敬澜眉头皱了皱,莫非这茶叶是温子然送的?想着下了车,一拱手:&ldo;见过世子殿下。&ldo;温子然:&ldo;少兄不用如此客套,既在此碰上就是有缘,不若去我的玉华阁里头坐坐,如何?&rdo;陆敬澜:&ldo;得世子殿下相邀,本不该辞,只是一早出来的时候,长辈一再嘱咐晌午回去吃饭,不敢疏忽,还望世子殿下恕罪,改日敬澜做东道,给世子殿下赔罪如何?&rdo;温子然:&ldo;既是长辈嘱咐,也不好勉强,陆少兄请吧。&rdo;敬澜却未动,而是吩咐长福从车里把装茶的盒子取了出来,递给温子然:&ldo;内子不喜毛尖,世子爷一番好意,倒可惜了,不若转送她人,也省的明珠暗投,就此别过,后会有期。&rdo;撂下话上车走了。等马车走远,温子然掂了掂手里的茶盒,旁边的小厮道:&ldo;这陆敬澜真不知好歹,这茶可是世子爷特意叫人从京里送来的,先不说如何贵重,这份心意也算难得吧,他怎么给退了回来?&rdo;温子然笑道:&ldo;以前倒不知陆敬澜还是这么个性子,还以为这家伙永远冷静自持呢,原来也有不一样的时候,你看他刚才那个脸色,像不像遇上了奸夫的丈夫?&rdo;小厮差愕然:&ldo;世子爷?什么奸夫?哪来的奸夫啊?莫说您连胡家二小姐见都没见过,便见过,以世子爷的尊贵怎会瞧上她一个乡下丫头。&rdo;乡下丫头?温子然看了他一眼:&ldo;你再给我找个这样的乡下丫头试试,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胡家二小姐?&rdo;小厮:&ldo;奴才天天跟着世子呢,您何时见过,奴才怎么不知。&rdo;温子然手里的扇子抬起来,狠狠敲了他一下:&ldo;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屎不成,怎么就不想想,青翧一直在京里学骑射呢,分身乏术,怎么会跑到冀州来料理他家铺子的官司。&rdo;小厮一愣,是啊,自己跟着世子爷从京里走的时候,胡家二少爷还起早贪黑的学骑射呢,哪会跑来冀州,恍然一惊:&ldo;世子爷是,是说上回跟您吃茶的胡家二少爷,其实是胡家的二小姐?陆家未过门的媳妇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