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你可怪我伤了你眼睛?"太子道。
忻倌苦笑了一下,只得摇头,见太子喝了茶便不再说什么,告退而去。
门外刚给忻掌灯的人还在,重新提了灯笼送他离开。
园子里走着,忻暗自小心地将袖子里的纸包收紧,指牙里的药粉被好好的拽在手心。
"来人!把越子忻那个贱人给我抓起来!"屋子的咆哮声传了出来,忻倌之觉得可笑,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全名,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昏暗的房间,昏暗的视线,连记忆都变得昏暗的模糊。
忻躺在冰冷的地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身上是的衣裳凌乱,便身都是血污。苦笑泛在脸上,他的思绪漂移,纵使是残酷地鞭打都不能见他唤回,因为那边的世界是--更加的黑暗。
"贱人,殿下对你已经够仁慈了,连你的背叛殿下都已经原谅了你,你竟然恩将仇报!"持鞭的卫长发狠地鞭打。
"仁慈?呵呵。"忻苦苦地笑着,胸口一阵热浪涌起,视线变得更加的模糊不清,连听力都开始涣散了。
"已经没有期待了呢。"忻微微地笑开,麻木的神经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就像那个时候一样。这样的鞭打怎么能和那个时候比?
忻仰头看着屋顶,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这样也好,这样就好了。"
不知道人死前是不是都会回忆他的一生,忻记忆中的过往如潮水一般汹涌。
这般血淋淋地样子在记忆里竟有重叠的地方。
十年前,这个身体倒在血泊中变得污秽,忻也是个被亲人背叛卖掉的孩子,与那个银发的人儿有同样的经历,全都是残破的身躯,全都得到了救赎后以为噩梦会过去,最后连期望都消磨怠尽。
只是忻更加不幸罢了,银发的人被利用,却也得到了那个人的关爱,而太子不过一直一直连欺骗都没有,赤裸裸地利用。
"药效来了吗?还真是善良呢。"忻自顾微笑,想起那个人临行前给自己毒药的时候,他说要叫我不会死得太悲惨。叫人去送命有好心地给人解脱,倒是真不知道是善良还是邪恶呢?那就是真正的他吗?天人还是恶魔?
眼睛里始终有泪,为什么呢?不是已经没有期盼了吗?
脑海里继续闪过一个一个画面,最后停留在那个固执且倔强的孩子。玉儿他应该会照顾他吧?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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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桃子猛得惊醒过来,一时间,不知道理由,当发觉时,已经泪流满面。锦棉下更是如冷水浇过,湿漉寒夜。
"大半夜的,怎么哭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桃子惊了一跳,抹把眼泪看去却见单裳滑过肩衣裳不整的莫齐揉揉眼睛跟他说话。
"哇!"桃子惊叫一声,起得太猛正和莫齐凑来的脑袋撞了个正着。
"好疼!"莫齐苦叫一声,"你要谋杀我啊!"
"呜(疼死了!)混蛋莫齐是你要谋杀我才对吧?"
"哼,我好心好意地拖着一声伤来照顾你,你居然说这种话?"
桃子一看,莫齐果真是掉着一只手臂,单裳之下也是隐约的伤痕和绷带。是了,这家伙也是伤得很重呢。
"我才要问你,三更半夜不在自己房间里睡觉,跑我这里吓我做什么?"桃子不爽地撇撇嘴,额头撞得真的很痛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