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官家面色却未曾有所缓解,只是略带疲惫的说道:“朕如今只想着……去补偿阿敏,补偿太子……至于她是否原谅朕,那……那便也不容得我左右了。”
说罢,便也不再想多言,只是差了人随展昭回开封府将阿敏接回。便遣退了展昭,继续看起奏章来。
待到回府之后,阿敏那番表情,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的盯着展昭,眼中隐隐有哀怨之意。却也是心灰意冷,不肯多言,看都没看展昭一眼便就同着宫中来人一同走了。如此,今日的事才算是处理完毕。
眼见着天色已是渐渐晚了,便想着叫阿隐起来吃完晚饭再去休息。正往那边走着,却路遇两个小衙役不知在低声说着什么事情,展昭一时疑惑,便将二人叫住问话。
只听一衙役道:“回展大人,只因前两日下葬那人……今日不知为何,却是叫人刨了墓穴,尸首也不见了。”
展昭皱眉道:“前两日下葬那人?”
另一衙役道:“是了……碑上所写……应当是叫……燕,燕小六?”
展昭一怔。
前几日燕小六夜闯开封府,最终服毒自尽后。展昭只将此事告诉了包大人,在天亮之前便备了一具薄棺,将他下葬了。此人的死虽是让展昭有些震动,令他更是下决心要将这娘娘庙连根拔起,但对此人却是并无什么特殊感觉,因此下葬之后却也不曾再想过了。
如今……他的尸首,竟然被人盗去了?
只是,盗一具尸首,到底又有何用意呢?
此事虽令展昭觉得疑惑不解,转念一想,却又觉得马上就要去探查这娘娘庙的庐山真面目了。他们到底意欲何为,以后探知便是了,如今干想也是白白浪费精力。于是便不再纠结。示意二衙役退下之后,便朝着阿隐所在之厢房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这个糖你们是不是还满意呢……
本章中展昭说的一句话……可以说是往后he的关键w
不如你们猜猜是哪一句咯~猜对有奖呀呀呀呀,比如说点梗写点喜闻乐见的东西啥的都是没问题的……偷偷告诉你们我以前是个十分不正直的老司机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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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中剧毒这种梗虽然狗血但是好用]01
听闻包大人同意展昭去调查娘娘庙之事,阿隐恨不得第二日立刻就出发。只是展昭却忧心她身子还有些虚,硬是足足把人关在房里养了三日才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阿隐心中虽是着急,但也知道展昭此人虽是看上去随和好说话,但如若他所确信决定之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于是也只能乖乖认命,在府中养了三日,才同展昭一起辞别众人出发了。
路上,二人一商量,却觉得阿隐之弟的死因着实奇怪——老板既是用阿义来控制阿隐做事,且已经在阿义身上种下剧毒来要挟于她。又为何要自断其路,将阿义杀死呢?如此,岂不是失去了一名使毒好手,也使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么?
阿隐之前陷入弟弟被杀的愤怒之中,对此也并未深思过,如今仔细一想,却是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但转念又心道老板此人心思诡谲,复杂难猜,说不定自己便就是他如今消遣享乐的一枚棋子罢了。
眸色一暗,她苦涩道:“……虽说换做常人,必是不会做这等自断其路的事,但是老板——却并非不可能。”
展昭疑惑道:“此话怎样?”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不堪往事一般,她的目光忽然变得无力起来,沉声向展昭诉说道:“在我还年少之时……老板院中养着不少像我那般大的孩童,那时……却是发生了一件事,令我如今也是心有余悸。”
说着,她的身子竟是有些微微颤抖起来。前一日阿隐所乘的那匹马不知是吃了什么不好的草料,忽的病倒了。无奈二人只得共乘一骑,此时他们本就是离得极近的,阿隐如此变化自是瞒不过展昭。
他的双臂本就环过她的腰牵着缰绳,见她似是努力压抑自己的失态,展昭不由觉得心疼,于是将手环的更紧了一些,出言安慰道:“阿隐,无事的,有展某在。”
阿隐目光一软,低低应了一声,又接着道:“那时我们不过还是些懵懂孩童,丝毫不知未来会被培养成杀手,做些取人性命的勾当,只是每天依着老板的要求,上午读些孔孟圣贤之道,下午学武。”
如此一段时间之后,老板不知是怎么地挑出四五个孩童来,这几人乃是夫子所言最具仁贤品质且又聪慧温和之人,若是好好培养,说不定以后还能入朝为官,论天下大事。老板对他们几人也是赞赏有加,便将他们送下山去,送予四五户贤良人家收养。
“如此……”她低低道,“孩童聪慧,养父母贤良,看上去……却似是值得赞扬之美事。”
展昭心中有不祥预感,出口道:“……那,后来又是发生了何事呢?”
阿隐道:“后来……大概半年之后,那时老板发现我有采毒制|毒的才能,便叫我拜了他门下一人为师,整日里学着这些东西。忽的有一天——他把所有的孩童都叫到了一起。”
那几个被送去收养的孩童,虽是有了养父养母,被大家羡慕着。却是仍把老板这里当做学堂一般每日上学下学,上午学着孔孟读书之道,下午依旧是同以前一样学剑学枪之类的。那一日整个娘娘庙的孩子们和大人们似是都来了,孩童二三十,大人也有二三十人,皆是身着黑衣面色冷峻,一副肃杀之气。
“说是……说是……我们在这里住了如此之久,也未曾出去放风郊游,那一日是要带着我们出门玩耍的。”
说着,她忽的冷哼一声,语气变得冰冷起来:“可是,若是出去放风玩耍,为何又要带着那么多黑衣杀手,身上还皆是带着兵刃呢?”
展昭皱眉,却是一言不发。
阿隐又接着道:“说着便将我们都领出了门。走着走着,却是走到了一个孩童的养父母家中。”
彼时那孩童还正疑惑着,却只听老板一声令下,众杀手便将房门踹开,将又惊又怕的养父母毒打至奄奄后拖出。扔给那孩童一把利刃,便是逼着他亲手将自己养父母杀死。
听到这里,展昭忽的睁大了双眼,似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惊骇道:“……那,那老板,居然能做出此等残忍之事?”
阿隐却是不理他,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又道:“那孩童哪里愿意,哭着跪在地上摇头,求老板原谅他的养父母。老板却是……却是丝毫都不曾动容,一个眼神过去,便有一彪形大汉手持长鞭去鞭打那孩子,孩童幼小,哪里经得住如此残虐,当即便在地上翻滚着哀嚎求饶起来。”
老板却似是十分愉悦之模样,微笑着看着那孩童的惨状。一挥手,那大汉便停了动作。只听老板和颜悦色道:“你若是不想受这鞭笞之刑,便速速建起尖刀将你这养父养母统统杀了,如若不然,今日你便得活生生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