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连忙拦住她:&ldo;夫人万不可如此,这本就是我该做的。不说别的,早先我也是从白公手下出来的,没少受白公照应。现在他去了,我为他披麻戴孝都不多,更不要说这些琐事了。&rdo;徐氏擦了擦脸,勉强道:&ldo;我家官人早先还说指使是个仁义的,果然不错,以后我们孤儿寡母还要指使多多照应了。这是我家官人早先写的手书。&rdo;她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刘成打开就见到了白重的笔记,虽然有些虚弱杂乱,还算清楚。内容也简单,就是推荐他为郑州节度使,下面盖着节度使的印章和他自己的印章。虽然早知道这个位置是自己的了,真看到这封信刘成还是暗暗的出了口气,他把信递给赵方毅,对徐氏拱了拱手:&ldo;夫人放心,某必不会辜负白公的厚爱的。夫人以后有事,尽管派人来找我,万一我不在,也可找二弟。二弟,这事就交给你了。&rdo;白钱点点头,对徐氏道:&ldo;八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前也是我来的少了,要是我多来几次,今日……恐怕也不是这个样子。&rdo;他没做什么保证,但声音真挚态度诚恳,一脸的哀戚更是没有丝毫作伪,徐氏更是安心。她知道白钱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就算他常来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改变。白钱一个大男人是不好常同她说话的,白重那边更是围了一圈的白家人,那些白家人虽没什么重要职位也没什么本事,却都会为白六娘说话,白钱若常来了,这些人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呢,到时候白钱和白重的关系说不定更差。不过这些话当然是不好说的,当下她也只能勉强一笑,然后把自己的几个孩子给拉了过来:&ldo;这大娘子还不懂事,大郎二郎还不向你十四哥行礼?以后你们还有很多地方要麻烦你们十四哥呢!&rdo;这两个孩子早先也是哭的一塌糊涂的,那二郎听了这话就行了礼,那大郎却没有动,徐氏又催了一遍他才瞪眼道:&ldo;阿娘,你早先不是说小十四不是好东西,那个小十四就是这个十四哥吗?&rdo;徐氏脸色大变:&ldo;大郎,你在胡说什么!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快向你十四哥行礼!快啊!&rdo;她一边害怕的看着白钱,一边催促着,但那大郎却始终没有动。他是白重的长子,自小就受到了各种宠爱优待,这几年更是人人捧着护着。有时惹着徐氏了,旁边人也会帮着分说,此时他虽然知道令徐氏不快了,却也不怕。徐氏催了几声他还不动,是又急又怕,当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ldo;我让你向你十四哥行礼,你没听见吗?&rdo;那大郎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对待,怔了一下后就哭了起来,这次哭的倒比先前更为痛苦:&ldo;你打我!你打我!阿耶刚死你就打我!明明是你说小十四不是好东西的,还说只有六姐姐会对我们好!现在又让我行礼!&rdo;徐氏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回过神就要再去打,却是白钱先开口了:&ldo;八婶,孩子不懂事就算了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大郎,我就是小十四了,至于我是不是好东西,以后你就知道了。&rdo;白大郎一边嚎着一边看他,一方面他觉得白钱害自己挨打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另一方面又觉得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坏?不说白府的闹腾,郑州昨天晚上的动静在天晴(中)乱世的最大特征就是没有规矩,如果再细分一下就是,你几乎找不到能在这其中过舒服的。一般百姓苦,中层官员也各种难处,就是皇帝也做的不是很有滋味。比如石敬瑭,他如果是盛世帝王,或者说哪怕王朝不那么鼎盛,但只要还能顺畅运转,下面有人敢这么给他做,他一定有的是手段去料理收拾。但换在这里他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刘成不算什么,可刘成背后却隐隐的站着一个庞大的集团‐‐那些武夫、那些将领,他们也许同刘成没有关系,如果刘成死在战场上死在他们之间自己的斗争中都不算什么,可如果他出手了,这个集团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站出来为他说话。所以在听到李氏的话后,石敬瑭露出一丝苦笑:&ldo;这么说,朕还应该感谢他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