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央有个好处,就是心里有天大的事儿压着她也能睡得黑甜黑甜。连玉髓儿都以为自家公主今晚要失眠的,结果刚伺候她上了床躺下,小半盏茶功夫都没有,人就喊不答应了。玉髓儿将烛火吹灭,抱了自己的被子在隔壁榻上铺上,侧身也睡了过去。沈度立在姬央的床畔时,只见她半张脸几乎都埋在了枕头里,想着她醒来时另一侧脸肯定又是一团压红。沈度看了姬央半晌,最终还是在她床畔坐下,替她理了理睡乱的发丝。黄昏的时候见着他跟见着鬼似的,他睡不着,她却睡得都快打鼾了,沈度不能不生疑,当初恨不能黏在他身上的安乐公主是怎么转性的,其间又有多少人在里面兴妖作怪。被沈度动过的发丝让沉睡的姬央觉得有些痒,她无意识地动手挠了挠自己的脸,将头往枕头里埋得更深了。只不过一个呼吸的事情,沈度就见眼前寒光一闪,有匕首直刺他而来。沈度眼疾手快地一手握住姬央执匕的右手,一手捂住姬央的嘴。姬央剧烈地挣扎起来,披散的头发挡着她的眼睛,叫她看不清来人,她只觉危险,嘴巴又被人捂住,她使劲儿张嘴去咬那人的手掌,脚也没歇着,抬起来就往沈度的命根子上招呼。沈度这才知道姬央发起疯来比小野猫还厉害,又是咬,又是抓,他不想伤着她,不过瞬间功夫就被姬央在手臂上挠出了三条血痕,俨然是拼命的架势。&ldo;是我,是我。&rdo;沈度一把搂住姬央,将她四肢都固定住,不许她再挣扎。声音延迟了一息才送入吓得几近疯狂的姬央耳朵里,她身体急速颤着,渐渐地才在沈度抚慰的手掌里平缓下来。沈度的嘴唇就贴在姬央的耳畔,他看不见她的神情,却知道姬央肯定是吓坏了。犹记得当初在并州时,他半夜到她房里,她惊觉有人时并没这样激烈的反抗,这只能说明她曾经被吓到过。沈度这才意识到惠宁嘴里孝武太子对姬央意图不轨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他曾经摸到过永乐宫来?沈度亲了亲姬央的额头,&ldo;没事,别怕。&rdo;他脸色阴沉得厉害,原以为是有人嫁祸苏后想浑水摸鱼,如今看来苏后动手的可能性至少是九成。沈度的手扣住姬央的后脑勺,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他以前不知道苏后是怎么养女儿的,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一点儿。总归就是极其不负责任,竟然让太子摸到了姬央的床边。才不过片刻功夫,沈度就感觉自己胸口凉凉的,应该是被姬央的泪水给打湿了一大片。沈度身手去推姬央的肩膀,结果姬央死死抱着他的腰不松手,额头用力得恨不能嵌入他肋骨里一般。沈度拿姬央也没法,只能等小公主自己觉得憋气了,觉得鼻涕吸不住了然后自己退开。姬央不好意思地双手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指使沈度道:&ldo;那边那个匣子里帮我拿几张手帕。&rdo;沈度起身将取了手帕递给姬央,老夫老妻地擤鼻涕似乎也不用避讳。不过姬央动作的还是很秀气的。沈度见她眼睛红红的,跟兔子一样,鼻尖估计也是一样,脸颊上因为刚才贴在他胸口太用力而压出了衣服的皱褶,显得有些滑稽。脸蛋滑稽,但是下巴以下可是一点儿也不滑稽的。姬央的皮肤本就白,雪腻一片,有光泽闪动,仿佛流淌的牛乳。刚才因为挣扎得太过厉害,她那薄薄的白绫中衣早就散开得一塌糊涂,半边圆润的肩膀都露在了外面。精致的锁骨沟盛着滑润的牛乳耀耀闪光。姬央的视线顺着走神中的沈度的视线下滑,她猛地抓过自己的衣襟胡乱地裹起来,露在外面的肌肤瞬间泛起了粉色的光晕。沈度含上姬央的嘴唇时,连他自己也克制不住那种冲动的轻颤,他吻得太过急切,让姬央又开始挣扎。沈度深吸了一口气,抵在姬央的唇上道:&ldo;别怕。&rdo;手从姬央的肋下穿过,很轻易地就将姬央从中衣里剥了出来。姬央那不是怕,而是想起了两人的关系,早就不是夫妻了。她伸手去挠沈度,而且有些不依不饶的架势。沈度的火已经压抑了半年了,被姬央这一挠,便止也止不住,他咬着姬央的耳珠道:&ldo;怎么,公主就那么想嫁给郑皓?&rdo;沈度已经知道郑皓是谁了,小公主的青梅竹马,中书令郑易的嫡孙。郑皓的名字无疑让姬央更加清醒,她越发推拒着沈度,却将沈度成年后就埋在了时光里的桀骜之气给激了出来。&ldo;放心,我不会强迫你。&rdo;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总得逮着点儿地方咬不是?无论是力气,还是手段,亦或者技巧,姬央都不是沈度的对手。&ldo;好不好?&rdo;沈度从被单里抬起头,低声问姬央,他低头去啄姬央的嘴唇,却被姬央嫌弃地撇开了头。&ldo;你自己的味道你还嫌弃啊?&rdo;沈度轻笑道。姬央没说话,她的理智还没彻底回笼,正在半空中飘着,沈度见她晕晕乎乎的样子就知道小公主还没醒,他将她调转了一个方向面朝下,前进的途中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自然也就不算是强迫了。半晌后,姬央回过神来,死死咬着嘴唇压抑自己的声音,却听沈度道:&ldo;不要咬嘴巴,玉髓儿她们几个不会醒的。&rdo;显见得是早就有不轨之心。这个晚上沈度有心卖弄手段,又因着眼前的人似乎不是自己的妻子了而觉得肉少吃一点儿就亏一点,所以也有心卖弄体力。到最后姬央已经软成一滩丽泽,只由着沈度提着她的腰使力,若非她身体底子好,恐怕早就晕厥了,不过瞧她的模样也差不多了,神智能剩下一丝半缕都算是厉害的。钟楼声响时,沈度自然是神清气爽,阴阳协调,火毒已清,他闭上眼搂着姬央小憩了片刻,永乐宫可不是北苑,他总不能待到大天亮,原是有话问姬央,结果沈度狠狠摇了小公主几下,又重重捏了几把那软肉,也不见她有什么动静。沈度也知道是自己折腾得太狠了,他掀开被子掰开姬央的腿看了看,然后沉默地拉起被子替姬央盖好,也没再试图弄醒姬央。到太阳白花花地晒到院子里时,姬央也没有睡醒的迹象,玉髓儿觉得不太对劲儿,往日小公主早就起来在院子里舞弄鞭子了。只平日里姬央不叫,她们也不敢去叫,苏后娇养女儿的法子里头一条就是&ldo;睡够&rdo;,还说小公主还在长身体,每天得让她睡得自然醒。夏日有那知鸟叫得人心烦,苏后自己倒是无所谓,每日却叫内侍将永乐宫附近的知鸟全部捕捉干净,为的就是不打扰安乐公主睡觉。苏后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谁还敢去吵姬央啊。玉髓儿却是因为在冀州那次教训深刻,略微觉得不对劲儿,就赶紧掀开帘子去看姬央,这一看可不打紧,小公主露在被子外面的肌肤上,青青紫紫一块一块的,吓得玉髓儿当时就跌坐在了地上。玉髓儿额头上冷汗一颗一颗地往外冒,她是贴身伺候姬央的,怎么会不清楚姬央身上的这些印记意味着什么。永乐宫居然闯入贼子,还叫公主受了辱,她们一宫的人都活不了了。&ldo;公主,公主。&rdo;玉髓儿带着哭音地将手指探到姬央鼻下。(捉虫捉虫)枝头杏(上)姬央缓缓睁开眼睛,一把打开玉髓儿的手指,&ldo;你干什么?&rdo;&ldo;公主,你……&rdo;玉髓儿见姬央神色平静,并没有受辱后应有的悲愤,心里不由松了口气,&ldo;公主,你身上……&rdo;姬央没力气地迷迷糊糊地坐起身,&ldo;我身上怎么了?&rdo;她说着话拉开被单低头看了看,自己脸也红了起来,总算是想起昨夜的荒唐来了。玉髓儿眼珠子转啊转的,实在猜不到究竟是谁。按说能叫自家公主&ldo;自甘受辱&rdo;的除了冀侯不做第二人之想。可冀侯怎么可能在这里?!&ldo;是驸马。&rdo;姬央一句话就打断了玉髓儿的胡思乱想。&ldo;哪里来的驸马?&rdo;玉髓儿当仁不让地回了一句,这丫头也是吃了豹子胆了。姬央闻言,泛着红晕的脸颊瞬间就白了,她瞪向玉髓儿道:&ldo;去给我准备热水沐浴。&rdo;玉髓儿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她说出刚才那句话时也是鼓起了莫大勇气的,她就是怕她家公主又一头栽进冀侯的怀里。虽说玉髓儿对姬央忠心耿耿,但也难免有些私心,她可是怕了冀侯了,不想再回信阳。永乐宫的净室可不是信阳的北苑能比的,室内的汤池由青玉石砌成,长宽皆约一丈,时时刻刻都备有热水,姬央头枕在青玉制的头枕上,闭眼躺在汤池里若仔细看过去就能见她身下乃是一支青玉造的荷叶托,人躺在上面,水面刚好没过胸口,既不会觉得憋气又不会觉得冷,也只有洛阳宫中才会有如此奢华舒适的汤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