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你越不能来!”王太医声音陡然一高,问她:“是谁让你进宫的?”
沈明酥如实地道:“凌国师。”
“凌墨尘?”王太医一愣,“他想让你进宫干什么?”
沈明酥仔细留着着王太医的神色,“他要十七年前太医院那场大火的真相。”
王太医脸色骤然一变,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血,脸色苍白得吓人,又开始咳了起来,这回咳得半天都直不起腰。
“王伯伯”沈明酥起身扶着他,在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王太医还在咳着,边咳边吃力地道,“你,你去找”
沈明酥认真地听着。
“你去找一个叫阮云漫的稳婆,别说你是谁,只问她十七年前你母亲是何时生的你问完了,再来,再来找我,咳咳”
沈明酥不明白为何他要去找稳婆,但见他咳喘得厉害,不敢再多问,从袖筒内取出了一颗丹一给她的货真价实的‘护心丸’,喂进了王太医嘴里,再给他倒了茶水,饮完后扶他躺下,“王伯伯先歇息,旁的事咱们以后再说。”
这一通咳喘后,似乎要了王太医半条命,他闭着眼睛虚弱地躺在床上,再也没有力气说话。
沈明酥安静地守在他床边,一直等到他睡着了,才起身离开。
去前院同蒋太医打了一声招呼,蒋太医这会忙得脚不沾地,没功夫理她,冲她扬了一下手,“不送。”
日头正烈,沈明酥挎着药箱,又站在了那颗杨树前,仰目看了一阵。
叶缝间的光线照得她眼花,她微微闭眼,心底轻轻问道:
父亲,十七年前那场大火,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墨尘他是谁?
为何王伯伯要让她去找当年的稳婆?
出了太医院,又是那条狭长笔直的甬道,没有树荫遮挡,烈日直晒。
早上没用早食,到了这会有些饿了,沈明酥没急着回去,上回领月俸时,听丹一说从另一条路过去,有个小花园,沈明酥打算过去歇歇脚,吃饱了再回去。
拐进那条甬道后,没走多远,果然看到了小花园,除了树荫假山,还有一个荷花池。
沈明酥席地坐在树荫下,放下药箱,从里拿出水袋,刚喝了两口,便听到对面传来了说话声。
“皇祖母,您是不知,那沈家娘子有多可恶,您一定要替我做主”
熟悉的声音,沈明酥一口水差点呛住。
她得多会选地儿才会选到这来,同时撞上了宫中最尊贵的女人,和最憎恨自己的女人。
趁着人还没走近,沈明酥赶紧提起地上的药箱,正准备出去,前面那条路也传来了说话声,“皇祖母怎么想起来这儿?”
沈明酥面色一僵。
赵佐凌。
身后姚永回答道:“荣绣郡主说,今年宫里就数这一处荷花开得最好。”
“荒谬,荷花哪里看不一样?我看她就是想折腾,这大热天,皇祖母身子要热出好歹来,便不是上回禁足那般简单”
路头路尾这回都被堵上了,沈明酥只能退到一边,立在那不动。
荣绣和皇后先到。
此处并非御花园,也没特意清场,遇到宫人很正常,见有人在,两人止住了话,没再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