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室女及其私生子被杀案,竟是牵连甚
广,除了恭贞公主的额驸孙延龄之外,建宁公主的额驸,平西王吴三桂之子吴应熊亦是牵扯其中,据说正是吴应熊派人帮着孙延龄将这外室及其子除去的。
顺治立即命人将吴应熊收押,连带着同样是额驸的尚可喜之子尚之隆,耿继茂之子耿聚忠也都牵连,一并收押调查。
一时间风声鹤唳,便是再蠢笨之人也能瞧出皇上这是要对藩王动手了,而那三位藩王却是迟迟没有动静,仿佛并不知道儿子被抓的消息。
顺治当然不会干等着三藩造反,收押了几个额驸之后,他立刻带着几位公主一起往木兰与蒙古诸部会盟去了。
这举动便是告诉天下人,既然三藩枉顾皇恩,那大清自然还有其他盟友,公主金贵,不会因额驸之过受到牵连,相反,她们甚至还有机会再嫁蒙古。
原本只是为端敏公主一人择婿,如今却突然多了四位公主,其中除了建宁公主已有子嗣外,其他三位公主可都尚未有后,若能娶到,比之头婚也不差什么。
一时间蒙古诸部亦是心动,三位公主的年纪都不算小,蒙古人成亲又早,实在难寻年纪合适又尚未婚配的,故而一些已有家室的台吉们,也都蠢蠢欲动,觉得自己也有机会。
对于顺治这种行为,昭宁一直是不认可的。
当初要嫁两位公主的时候,她就曾经劝阻过,毕竟她知道三藩定会出事,公主出嫁怕是难得圆满,但当
时情形没有如今这般紧张,朝中安抚为主的声音也比较大,加之公主们是居在京城的,所以最终还是下嫁了。
可成婚之后夫妻之间互相提防,又何谈举案齐眉,几年下来,具是怨偶。
如今额驸们下了狱,眼看着公主们要解脱了,却又被顺治拎来了蒙古,瞧这种待价而沽的架势,公主们着实可怜。
昭宁为此特意劝了顺治,希望他能多顾及公主们的心意,然而顺治却叫她自己问三位公主。
孔四贞对再嫁没什么兴趣,她年纪最大,已经过了渴望良人的时候,只盼着快些结束,叫她一个人好好的快活。
倒是柔嘉、和顺两位小公主竟是愿意改嫁的。
“皇额娘,当初我们离开家进宫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承担什么责任的,这些年虽然所托非人,但因为汗阿玛和您的庇佑,却也不曾受过什么委屈。”
柔嘉公主是安亲王的次女,相貌算不得出众,性子却沉稳大气,很有皇室贵女的风范。
“出行前,汗阿玛是问过我们的意愿的,他说这一次让我们自己挑,若是有喜欢的,他会为我们做主,若是没有,也不强求,”
和顺公主亦是温婉可人,“能得汗阿玛和皇额娘如此疼惜,是我们的福气,您放心,我们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们不会辜负您的期许,会过得很好的。”
孔四贞叹道:“竟是我最不得皇上哥哥的宠了,这话他怎么不对我说呢?
”
昭宁笑着摇了摇头:“与你还用说这许多?有本事你就给我带个新额驸回去,别总是嘴上厉害,做起事来还没你两个侄女痛快。”
孔四贞气结,赌咒一定要让昭宁打脸,可真到了围场该出头的时候,她反倒退缩了。
那些有家室的她不屑,年轻的小伙子她又臊得慌,横竖没一个合适的,何苦在外人面前现眼呢?
然而她却不知,有一个人一直远远的看着她,想上前却又不敢。
“又想被网子捆起来挨鞭子了?”
傅达礼突然出现在那人背后,“偷窥恭贞公主,你好大的胆子!”
那人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傅达礼,方才长出一口气,拱手道:“师父,您可饶了我吧。”
这人正是曾给傅达礼做过一个月徒弟的额日敦巴日。
数年不见,当初那个莽撞的蒙古少年如今已经出落成丰神俊逸的公子,若非傅达礼眼神好,决计认不出他的。
“听鄂缉尔王爷说你如今有个名号叫‘玉面诸葛’,我还以为是混叫来玩笑的,可如今这一见,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傅达礼也是惊讶的很,“这走出去说是个风流公子还差不多,哪里像是常年从军的人。”
额日敦巴日咬了咬嘴唇,只道:“我听闻恭贞公主的额驸虽也是行伍出身,但一向颇有才名,还经常为她吟诗作赋,若我也能,公主会不会多看我几眼?”
傅达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什么
玉面诸葛,根本还是当初那个傻不愣登的笨小子!
一想到额日敦巴日对着孔四贞吟诗作赋的场景,傅达礼就忍不住想笑,正好谨雅有孕没跟来他很无聊,倒不如看看热闹,回去也好讲给谨雅听。
“确有此事,”
傅达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公主和额驸鹣鲽情深,如今额驸出了事,只怕公主心中难受,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额日敦巴日这便上了心,第二日,孔四贞就收到了一张未署名的情诗。
“这是什么玩意?”
孔四贞眉头紧锁,“谁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