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福晋用尽全身力气往前爬,想要去抓昭宁的衣摆,却被谨云一脚踢开。
“玄烨没事是他的福气大,不代表你不该死,你既然这么喜欢用天花害人,那你就在这屋里好好的感受一下天花的好处吧!”
昭宁丝毫没有心软,“至于福全,你若是老实些,他便是额娘病故的可怜孩子,我跟皇上都会好生教养他长大,可你若是闹出什么动静,我
就将你做过的事全都告诉他,一个额娘因为谋害自己弟弟被赐死的阿哥,你猜猜,他将来会如何?”
董鄂福晋双目通红,紧紧盯着昭宁,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
“骗子,你才是个天大的骗子,博尔济吉特昭宁,你这么狠辣,皇上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也会有报应的!”
董鄂福晋徒劳的哭喊着,这也是她最后的嘴硬。
“董鄂氏,你一点儿都不了解他。”
昭宁说完这句话,再不停留,径直走出门去。
“叫人将参与过此事的奴才都送过来,跟她关在一起,什么时候里面的人死绝了,什么时候再开门。”
这是昭宁第一次下令杀人。
她一直觉得自己跟这里的人不一样,甚至觉得自己一辈子可能都学不会霹雳手段,可事实证明,只是尚未到痛处罢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玄烨倒在自己怀中生死不知的模样,那种无力到极致的痛楚,让她的心变得异常坚硬。
如果这一次她狠不下心放过了董鄂福晋,那今后这般的谋害还会继续发生,所有人都会欺她心软良善,将刀子伸向她在意的人。
所以,今日她要让所有暗中怀揣着龌龊之心的人知道,她,博尔济吉特昭宁,大清的皇后,不是下凡的神仙,更不是庙里的菩萨,敢动她在意的人,那就必须要做好承担她狠辣报复的准备!
昭宁没有去看听到她的命令后脸色骇然的奴才们,而是昂着头走出了钟粹
宫。
门外,顺治正站在宫道上,远远的看着她。
昭宁停下脚步,并没有上前,只是与顺治遥遥对视。
顺治想要过来,却被昭宁高声喝止:“站住!我刚从里面出来,身上不知道沾染了什么没有,你不许过来!”
“我就是,担心你。”
顺治听话的停下脚步,“昭宁,不要为了这样的人难过,我会处置了她的。”
昭宁轻轻的笑了笑,又道:“福临,我已经处置过了。”
顺治愣了一下,继而也笑了:“好,你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只是从今以后,不要为不值当的人费神就好。”
昭宁就这么看着顺治,顺治也看着她。
他的目光中只有对她的担心,根本不在意钟粹宫里的人现在是死是活。
“福临,你快回去吧,我还要回阿哥所里去照看玄烨,”
昭宁柔声道,“等他彻底好了,咱们再一起去泡汤泉吧,我累了,想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好,我叫人去安排,咱们先去通州猎场住段时间,等明年开春,我再带你去热河,去盛京,或者你想回科尔沁看看也行,我都陪着你。”
顺治无所不应,“我等你。”
昭宁站在钟粹宫门口,挥着手送别一步三回头的顺治,复而又想起刚刚董鄂福晋说过的话。
这世上很多人都将她当成了纯善可欺的小白兔,却不知这张兔子皮,正是顺治亲手给她披上的。
有些事,她以前不去做是因为顺治都帮她做完
了,并不代表她真的不会做。
她从未在顺治面前隐藏过什么,所以当然也不怕他发现什么。
她是怎样的性子,他最了解,便是知道她要杀一儆百又如何,他只会嫌弃她下手还不够狠辣,说不定又要道一声“你就是太心软了,早该如此”。
董鄂福晋不了解他,因为在董鄂福晋面前,他是帝王;
而在她面前,他只是她的丈夫。
两心相知,恩爱不疑,他给了她想要的一切,可她却更贪心,想要真正的长长久久。
不管历史上到底是如何记载的,她都会守着他,留着他,不许他有机会抛下她。
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七,这一天一直刻在她的心上。
她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他,不管是董鄂妃、佛祖还是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