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历史上那位独占天恩的董鄂妃吗?
昭宁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这样性情的女子,真的能让顺治倾心以对生死相随吗?
顺治却不再搭理董鄂婉瑜,觉得与她多说只是恶心自己罢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哪里对不起董鄂婉瑜,一开始就是董鄂婉瑜自己愿意进宫的,他从未曾强迫过她。
至于给她什么位份,给不给她宠爱,那自然全凭他的心意。
这后宫里的女人
多了,他还能全都宠爱?
若不受宠就要闹出这种幺蛾子,那她就该死。
乾清宫里再次陷入沉默,直到李太医匆匆赶来,顺治方才开口叫他去检查那对石榴籽耳坠子。
李太医再次剪开了一只耳坠子,查验片刻回道:“皇上,这里面的药粉,与之前的那一只,的确是一样的。”
吴良辅赶紧大声道:“这才是奴才给董鄂庶妃的那一对儿,万岁爷,襄亲王福晋那对儿,真的不关奴才的事儿啊!”
若非有小尹子这一遭,吴良辅此时已经是完全撇清了嫌疑,然而如今,在场的人却无人信他。
“就算是这两对耳坠子完全一样,也不能说明不关你的事吧,”
林升说道,“这只能说明,吴总管居心叵测,连这种污秽之物都准备了多个,也不知道除了这两对之外,是不是还藏着其他的!”
吴良辅抬头怒瞪林升:“你休要胡说,我只找人做过一对儿耳坠子,不信可以去那店里查账!”
说罢,他又对着顺治磕了个头:“万岁爷,这法子是从前朝宫廷记档中找出来的,是宫里常用的方子,决计不会对您有妨碍的!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胡来啊,真真是有前例的!”
清朝入关时间尚短,宫里大部分的规制都是延续前朝的惯例,顺治后宫妃嫔又少,也没人用过这等魅惑人的手段,故而确实没有立下不准用催情之物的规矩。
吴良辅熟知宫中
规制,钻的就是这个空子,若说他有罪,也是当真找不出他犯了哪条宫规。
但今儿他的话说到这儿了,昭宁却是不得不管,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怕是那些尚未承宠的妃嫔们,都要萌生出不该有的想法了。
“皇上,不管以前有没有前例,今后这种事是万万不能再出现,”
昭宁郑重的看向顺治,“这药就算不会伤身体,也会迷人心性,更何况今日之事不禁,来日不知还会有多少龌龊手段层出不穷,若是真的有人迷了心窍用了不该用的东西,恐怕为时晚矣。”
“皇后说的极是,这种腌臜东西,决不能姑息。”
顺治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一想到将来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可能都带着这种玩意,顺治就觉得浑身发毛。
董鄂婉瑜说的好听,是给她自己用的,可谁又能保证这玩意不会用在他身上?
经历了博果尔之事,顺治对药物十分敏感,想到有一天他可能会被□□控制,就觉得无法忍受。
“林升,今日便晓谕六宫,无论何人,若手中有此类药物者,明日天亮之前全都送到太医院一起销毁,朕不问来源,既往不咎,”
顺治开口下旨,“但从明日起,若是这宫里再发现有类似之物,无论所有者是何目的,皆以欺君论处,严惩不贷。”
“庶妃董鄂氏,面圣不恭,着令闭门思过半月,今后若再有悖逆之言,从严处置。”
顺治兑现了自己的话,并
没有因为那对耳坠子惩罚董鄂婉瑜,只是罚她的不恭敬。
董鄂婉瑜心里一松,俯身谢恩。
“至于你,”顺治又看向吴良辅,“当着朕的面儿一句实话都没有,自己去尚方院领罚吧。”
吴良辅顿时瘫软在地上。
尚方院,那是林升的地盘,他若是进去了,还能囫囵个出来吗?
皇上嘴里说着不罚,放过了董鄂婉瑜,放过了所有人,可偏偏不肯放过他。
吴良辅闭上了眼睛,心里跟明镜儿一样。
皇上啊,这是因为襄亲王的事儿记恨他了。
不管他再怎么辩驳,皇上都认定了那害了襄亲王的东西是出自他的手,可这又是为什么啊?
林升应了一声,暗自冷笑——
吴良辅,你当初狠心将自己干儿子撵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人在做,天在看。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