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予白又倏然抿紧嘴唇,不愿再去想,伸手去够衣服。
然后他盯着自己的左手,又想到昨晚纪琰拽着他的左手按着的同时,手指还拨动着他左手腕上的佛珠。
这简直
唐予白手腕一抖,忍住了想把佛珠串往身上被子蹭一下的举动。
可拿完衣服,却又发现不好披挂着被子穿上,反正树屋就这么大的地方,一眼望尽,躲是躲不到哪里去的,而且他为什么要躲,唐予白压下心底的烦躁,心想自己这么别扭干什么。
然后手骤然一送,背对着纪琰,“大大方方”穿起衣服来。
纪琰目光倏然一暗,紧盯着唐予白的背影,从上到下,喉结不由得滚动,嘴唇也抿紧起来,深吸口气,闭了闭眼,拿身后的枕头过来,挡在了自己身上。
等唐予白穿好自己的衣服,直接将纪琰的衣服扔了过去。
“赶紧穿上。”
然后他看了看地上散落的床单和被罩,简直不忍直视。
“等之后离开这里把这些都必须收拾干净。”
“好的,小叔。”
纪琰一边穿衣服,一边却见唐予白往树屋外面走,不由得开口:“小叔要去哪?”
唐予白顿了顿,没回答。
“小叔”
纪琰衣服还没穿完,就要站起身跟过去。
唐予白朝树屋外面快走了几步。
“你在这待着!”
“可”
“树屋里没卫生间!”
空气中传来略显暴躁的声音,纪琰眨了眨眼,半晌偏过头笑了一下。
还好,不是要跑。
有时候界限果然是用来打破的。
一步退,就步步退。
对纪琰心软一次,又一次,就止不住造成了无法预料到的局面。
尽管唐予白装得再若无其事,可发生的事情也根本就没办法磨灭。
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和纪琰之间的氛围到底还是变了。
而且有时候唐予白觉得纪琰真的很让人烦躁,因为这狗崽子简直是来回跳着拿捏他——不该直白的时候偏要直白,该打破说清的时候,就成了个锯嘴葫芦,反正他不开口,纪琰就绝对不开口。
从离开树屋到回国,唐予白沉默纠结,纪琰就也避开不谈,好像在给唐予白想清楚的时间。
然而行为上却不是这样的。
唐予白总有种自己的领地被逐渐蚕食的错觉。
而不等他下定决心和纪琰说些什么,唐洪良派人先一步找到了他——
距离上次和唐洪良见面,还是两年前。
那次他和唐家划清了界限,而这次
唐予白嗤笑一声,犹豫了几秒,就准备去赴约。
再次见到唐洪良,对方比两年前还要形容枯槁,仿佛快要行将就木一样,从内到外都无敌可爱班整理透着腐败气息,然而那双眼睛在看到他的时候,却依然还是警惕防备,外加憎恨嫌恶。
“你你又回了唐氏,到底想干什么!”
唐予白坐到唐洪良对面:“挺好,说话还中气十足,否则我都怕说点什么,再把你气死。”
“你!!”
唐洪良喘了口气,瞪着唐予白:“果然就不该信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把我孙子教坏了不说,还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