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琰拿着从衣橱里找到的换洗床单,伸手递给唐予白。
“好。”
唐予白接过来,见纪琰那里也有一个被罩,同样是树屋中留下用来换洗的四件套,只是这也意味着,两人擦完身上,要在这里住一晚的话,就只有床上那一套被子了。
而且也没有可换洗的衣服。
不过现在想这些实在有些多余,当务之急是把身体擦干,否则继续湿透下去,加上变冷的天气,恐有失温的风险。
树屋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而且雨势依旧很大,在这样的雨势中,树屋内仿佛在上演着默片一样——
耳朵里除了雨声,其实听不到多少动静。
然而眼睛却依旧能看到很多,这样一来,画面流入脑海中,就显得更为清晰和印象深刻了。
地上是散落的湿衣服,因为跑回树屋时,雨势已经很大,从外到内无一幸免,全部都湿透了,所以现在两人身上自然也没什么能留存下来。
唐予白闷不吭声,脱衣服的时候眼睛也一直垂着,然而树屋就这么大点地方,他垂着眼睛,也能看见从纪琰那边,一件件褪下来的衣服,和他一样,都扔到了地上。
树屋内也就一件床单和一件被罩,只有两样能擦身上的东西,总不能先盖着,然后再脱掉湿衣服,所以无可阻挡。
正对着也不是,背过去也不能,唐予白侧着身体,僵硬着脱完,还要尽量让自己保持自然。
这没什么他心想,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好歹唐予白也是个男人,很快“平稳”下自己的心情,脱完衣服后就用床单给自己擦掉身上的水分,不过因为没衣服穿,擦完之后,还是得把潮湿的床单披在身上。
“头发也擦一下,小叔。”
唐予白动作一顿,没等回答,就见一双赤足迈步过来,然后弯下腰——
“纪琰,你干什么——”
唐予白简直要吸口气,眼睁睁看着纪琰捡起地上的布料
所有的,然后逐一拧干。
“要挂起来,不然晾不干。”
纪琰视线专注在衣服上,那被罩叠起,围在他腰间,早已经收拾妥当。
唐予白视线不由得瞥上去,宽阔挺直的肩背,肌肉结实隆起,随着动作展示着过人的线条,流畅且充满了肌理感,还有同样线条分明的胸腹肌,上面还残留着水珠,也不知道是囫囵擦掉,没擦干净,还是头发上掉落的水珠。
“你怎么不把头发擦一下?着什么急?”
唐予白下意识道。
纪琰动作一顿,抿唇嗯了一声,视线还是没往唐予白身上挪过一眼。
“我拧完衣服就擦。”
顿了顿,又道:“外面太冷了,小叔擦干之后赶紧去床上。”
唐予白:“嗯。”
这种氛围下,好像很多字眼都成了“敏感”。
唐予白披着床单去到床上,又下意识看向纪琰——昏黄的电灯光晕下,给纪琰身上打下了不少阴影,那胸腹肌看着壁垒分明,格外彰显着存在感,再往下,竟还有隐没在被罩中的鲨鱼线
再次让唐予白深刻认识到,经过这两年,纪琰究竟变化有多大。
一个和他共处一室的男人
唐予白想去把自己衣服拿过来自己拧干,可现在过去,无疑要和纪琰挨得近,或许还会触碰上什么,以至于他手脚像是被桎梏住了一样,坐在床上,怎么都动弹不了。
然后就这会儿功夫,纪琰已经把所有衣服都拧干了。
轰隆——
外面又是一声响亮的闷雷,从天际划过的闪电,又将树屋照亮堂了些,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很快,屋子里又暗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电灯放久了没多少电量,还是原本就这么晕黄昏暗,此时的树屋,也只堪堪能看清人罢了。
等纪琰走到床边,唐予白才又意识到,就算他不过去,纪琰拧干衣服,也是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