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策被抓回后,本想趁着天黑再溜出去,谁想外面全是傅明诀的人!几次尝试出逃无果后,他认命了,憋着一肚子气,整日在府里砍树,一边砍一边骂。砍累了,也骂累了,自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眼看着就要到除夕,北境迟迟没有消息传回,不仅裴策着急,傅修昀也急。
议政殿里,大臣们乌泱泱站了一片,皆是沉默不言。
许久后,傅修昀说“已经过去五日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就是没有人站出来回话。
这时,有一位模样老实的年轻人站出来,揖礼道“回陛下,季将军带人在鬼崖谷搜了三天,暂未找到靖安王的下落。”
说话的年轻人是新上任的兵部右侍郎——柳疏。
柳疏原先只是兵部一个不起眼的小官,后来兵部的官员不是被贬就是入狱,傅修昀便提拔了他为兵部侍郎。
其余人见此,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现如今朝堂的上的官员,多多少少都与蔡家沾点关系,陛下面上虽不说,可这次靖安王失踪,入狱的大多都是蔡沅的门生。
陛下信不过景王,亦信不过蔡沅。
离开议政殿后,蔡文滨心不在焉地跟在父亲身后,自从老夫人去世后,他心里总是不安。
蔡琂轻扫了他一下,没说话,直到上了马车才开口“在想什么?方才在陛下面前见你也是这副模样。”
蔡文滨犹豫了片刻,道“父亲,此次靖安王失踪,朝堂上大批官员落马,我细细查过,他们中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祖父的门生,我担心。。。。。。”
蔡琂打断了他“你祖父为官数十载,门生众多,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道理,蔡文滨自然知道,可想起祖母去世的事,便不由得心慌。
蔡琂拍了拍他的肩,道“蔡家在朝堂屹立多年不倒,前前后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而今只因为你祖父的几个门生入狱,你便沉不住气。如此这般,你将来如何能承担得起整个蔡家?”
“父亲,我。。。。。。”
“好了,”蔡琂沉沉叹了口气,“有些话你我心里明白就行,你是蔡家这辈中最出色的孩子,只是太容易感情用事。君子论道重义,可你要知道在朝堂之上太过注重感情,只会害了自己。”
蔡文滨垂下眼眸,沉默过后,还是点头应下了“我知道了,父亲。”
“嗯,”蔡琂顿了顿,转而问,“儿媳妇的病可好些了?”
“先前是有些起色,但天冷下来后,病又犯了,近来一直在咳,吃了许久的药也不见好。”
自从蔡老夫人走后,胡静姝便整日缠绵病榻,起初只是轻轻地咳,后来越咳越厉害。蔡文滨虽然没有亲眼瞧见,但听底下人说,她偶尔咳嗽的绢帕上还染着血。
蔡文滨吓坏了,请了大夫过来看。
可大夫却说,胡静姝这是心病所致,咳嗽本来早就该好了的,只是她忧思过重,病自然而然便加重了。
事后,蔡文滨也问过胡静姝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她支支吾吾说不上来,问来问去,硬是不肯说实话。
久而久之,他也不再多问,只叮嘱胡静姝好好养病。
听闻后,蔡琂说“若是大夫看不好,便拿为父的帖子请太医过来看看吧。”
“多谢父亲。”
马车缓缓在蔡家门前停下,蔡琂拢着大袖下车,望着空中吹落的雪,轻声叹道“又要到除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