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停后,各国使臣6续离开,北境受雪灾的折子也递到了御前。
此次共十一个州县遭到暴雪侵袭,其中以同州、榆林、凉州和宁州情况最为严重。靖安王带着人奔波于北境四处救灾,却在经过鬼崖谷时,遇上雪崩,至此便没了消息。
靖安王失踪的消息传回京城后,傅修昀震怒“人是腊月十五失踪的,今天已是二十二了!为何这消息过了七天传到京城?!”
底下的大臣们战战兢兢,互相推让着,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冒头。
最终,兵部尚书杨世安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启禀陛下,近来连降大雪,北境受灾严重,多处驿站被大雪压垮,所以。。。。。。所以这消息才。。。。。。”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驿站被压垮了,人也被压垮了吗?”傅修昀冷笑,“七日,整整七日才将消息传回来!若是再晚一点,朕听到的会不会就是靖安王殉国的消息了?”
众臣心头一跳,哗啦啦跪了一地“陛下息怒——”
北狄本就虎视眈眈,若靖安王死了,北境十万大军便成了无头之蝇。届时若北狄趁机作乱,后果可想而知。
眼下靖安王只是失踪,但已经过去了十日,谁也说不准他是否还活着。
傅修昀脸色铁青,当即下旨命季有怀点兵出城,前去鬼崖谷寻找靖安王的下落。此外,兵部尚书杨世安隐瞒军情,削去官职,打入大牢。凡有参与此事者,不是被贬出京,就是革职查看。
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众人每日提着胆子上朝,生怕说错一句话便丢了官帽。
下朝之后,蔡琦沉重地踏进了书房。
他朝蔡沅揖了一礼,道“父亲,今日职方司主事喻志凯下狱了,除此之外,还有右侍郎曹新武也被贬出京。”
蔡沅神色淡淡“知道了。”
见他这般淡然,蔡琦心中愈不安“父亲,您说会不会是陛下察觉到了什么?”
蔡沅指尖一顿,沉沉看向他“这几日被革职下狱的官员很多,莫要因为一两个微不足道的人而自乱阵脚。”
“儿子明白,”他话音一顿,叹气道,“可现在靖安王下落不明,倘若他出了什么事,我们是不是要——”
话还未说完,蔡沅忽然将手中折子放了下来,道“一切还未到那个时候,就算靖安王真的出事了,靖安王府还在,北境十万大军依旧能战,再不济,京城还有傅明诀。”
说起傅明诀,蔡琦便同如鲠在喉“上次傅明诀侥幸逃过一劫,陛下对他的态度令人难以揣摩,若放任他继续嚣张下去,恐会坏了大计。”
“这点你不必担心,自元吾卫一事起,陛下与傅明诀之间便生了嫌隙,而今不过是山雨欲来时短暂的平静。只需一步,一步便能让陛下对他彻底失去信任。”
两人如今的关系就像水池上凝结的那层薄冰,只要扔下一颗石子,便会瞬间崩裂。
蔡沅认为比起傅明诀,手握十万大军的靖安王才是最大的威胁。
靖安王当年随先帝共同征战,在军中威望极高,而更让人头疼的是,他绝不会反。。。。。。
为了稳定军心,傅修昀让人封锁了靖安王失踪的消息,尽管如此,裴策还是知道了此事。
此时,靖安王府里。
和风端着饭菜站在门口,愁得脸都快皱成褶子了,苦口婆心道“公子,您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再熬下去,身子会垮的!”
裴策窝在椅子里,整个人阴沉沉的,一句话也不说。
和风壮着胆子进门,几乎是哭着劝道“公子,您好歹吃点吧!陛下已经派人去找王爷了,您别担心了,再说了。凉州还有大公子和二公子在,一定会没事的,您就——”
话说到一半,裴策“砰”的一声站起来,沉着脸走进里屋。
“公子?”和风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正打算跟上去看看,可下一刻裴策已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