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了了视死如归地道:“头可断,血可流,尾巴不能丢!”
老虎失笑道:“你没想过,若是没了头,还要尾巴做什麽?”
狐了了哼了一声,道:“没有尾巴,我留着这条命也没意思了。”
“哈哈哈,哈哈哈。”老虎笑得前仰後合。
狐了了怒道:“你笑什麽?”
“有趣的小狐狸!留着你的小命和尾巴,去过有意思的日子吧。”老虎甩了甩尾巴,居然转身走了。
狐了了傻眼了。这情形就好像打了一天的霹雷,树都劈倒了几棵,却只落了几滴毛毛雨一样,掉尽了胃口。
“你、你就这麽走了?”
“难道你希望我再回来?”
“你还是走吧。”
狐了了看对了一点,这只老虎并非有勇无谋,它考虑的要长远的多。它可以毫不犹豫咬死乌三郎,那不过是只孤弱的半妖而已。可在狐了了背後,却是一个庞大的家族。那只九百岁的老狐狸,每当老虎想起她时,背上都会不自觉泛起寒意。
为一只无足轻重的小乌鸦,代价可能是要跟整个狐族为敌,老虎心里这本账算得明白极了。
他忽然回过头:“有一件事我没想明白。你为了小乌鸦可以不要性命,为了尾巴也可以不要性命。若是小乌鸦和尾巴选一样,你又该怎麽抉择呢?”
狐了了看看自己的尾巴,竟被这个问题问得呆住了。
当狐了了心急如焚地赶回药庐,狐药郎正给乌三郎施救。照他所说,小乌鸦流了许多血,命已经被阎罗王带走了一半,恐怕要花费很长时间。
狐了了顿足道:“若是姥姥在就好了,一颗仙丹定能救活他。”
他自顾自说话,没注意到狐药郎脸色一沈,将他推出药庐。“施救期间,闲狐免进。”
竹门一关,隔绝了里面一切讯息。
狐了了还想扒着门缝张望,不防胡天胡帝和胡帝胡天凑上来,一个拽他的胳膊,一个摸他的腿。
“奇怪,奇怪,胳膊没有断。”
“奇怪,奇怪,腿也没有少。”
二狐声音会作一处:“你是怎麽从王老大利爪下逃出来的?”
狐了了道:“我三拳打得他满地爪牙,他向我跪地求饶,我就放了他回来了。”
二狐对望一眼:“骗人!”
狐了了心乱如麻,哪有心思跟这两个家夥扯皮?一屁股在台阶上坐了,双眼直勾勾盯着那竹门。
“奇怪,奇怪,狐了了不是有洁癖麽?”
“怎麽转了性一样,不怕台阶上的土弄脏他的白衣?”
这两只狐狸磨磨叨叨,无论他们说什麽,狐了了只是不理。眼看着天黑下来,他们自觉无趣,回洞睡觉了。
只有狐了了,依旧盯着那扇竹门。谁也不知道,他的双手握得紧紧的,掌心被指甲抓出了深深血印。连他自己都不觉得。
竹门终於打开了,狐药郎长出了一口气:“性命保住了,不过还在昏迷。”
“我进去瞧瞧。”
“慢着。”狐药郎拦住他,“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拿一套干净的衣物来,再拿一床被褥。他血流得太多了。另外,煮一只肥鸡。”
等到一切都办好了,已是中夜。
狐了了看看昏迷不醒的乌三郎,担心地问:“他现在的样子,恐怕不能吃东西吧?”
“你现在才想到?”狐药郎不客气地拿过肥鸡,“这鸡是给我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