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三郎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二话不说,就往松树林的方向跑。
“回来!”狐了了拉住他,“我们的家在那里!”
可是……乌三郎被狐了了拉着,边走边回头,总觉得好像有什麽人在那里等着他。
等回到狐了了的洞穴,两个身上都湿透了。狐了了快手快脚地除了身上衣服,一面吩咐乌三郎:“快把你身上衣服脱了,躲到棉被里去。”
不一会儿他已脱得精光,只剩一条亵裤。回头看时,乌三郎兀自发呆。
“你还发什麽呆,快点,若是感染了伤寒可就糟了。”
他嫌乌三郎笨手笨脚,索性过去帮他。三两下解开腰带,又去除外衫。
纯黑的外衫脱落下来,里面是一层黑色薄薄的里衫,被雨水打湿了,紧紧贴在身上,盖住了一半锁骨,却把那轮廓勾勒得越发突出。目光随锁骨的线条延伸而下,落在裸露的肌肤上,被黑衣一衬,莹白如玉。
狐了了脑中忽然“嗡”的一声,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一瞬间仿佛全冲向头顶。
乌三郎担心道:“你脸色好红,不舒服麽?脱衣服的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说着把里衣也退了下来。
狐了了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那日狐药郎跟自己说的话,越发觉得口干舌燥。忽然伸出手去,握住了乌三郎的肩膀。
乌三郎被他握得生疼,吃惊地道:“你到底怎麽了,生了什麽病?”
空气有些氤氲,狐了了的眼睛中透着些迷乱。乌三郎仿佛感到了什麽,呆呆地坐在那里,不再出声,任凭狐了了危险地靠近。
忽然,乌三郎指着他,惊叫一声:“你……你流血了!”
一股热液顺着鼻孔流了下来,狐了了着手一抹,鼻血沾了满手。
“你果然生了很严重的病。”乌三郎忙把衣服拉起,飞快地冲入洞外雨幕之中,“我去给你找大夫!”
自打乌三郎服用了那药丸,狐了了三不五时就带他到狐药郎那里看看,一怕这药失了效;二怕这药性太烈,伤了乌三郎的身。所以乌三郎可谓轻车熟路。
“等等,不行!”流鼻血这等丢脸的事怎能被人知道?再说,雨还没有停!狐了了才想追出去,哪知动作大了些,鼻血流得更猛了。
“啧啧,这血流得真壮观,我若不及时赶到,你只怕是咱们狐族第一只因失鼻血过多而死的狐狸。”惋惜的语气之下,掩藏不住的是狐药郎一颗幸灾乐祸之心。
“你不是从来不出药庐的麽?这次怎麽来得如此迅速?”狐了了鼻子里塞了两条棉布,说话声音有些闷闷的。
“医者父母心,何况你又是我的表亲。”话音一顿,狐药郎悠悠然地补充道,“当然,我从医这麽多年,流血的狐狸见得不少,流鼻血的狐狸还是第一次见,自然不能错过机会。”
“阴险!”
“你的病不要紧,就是火力太壮。”狐药郎指着裹在棉被里,已经睡着的乌三郎:“不过这只小乌鸦淋足了雨,只怕要生病了。”
乌三郎果然病了,得了严重的风寒,卧床不起。
“吃药了。”狐了了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把药碗凑到他嘴边。
乌三郎喝了一口,小脸皱成一团,道:“好苦!”
狐了了自己尝了一口,果然苦得厉害,只得道:“苦才说明是好药,你吃了药,便好得快了。”
乌三郎道:“我听狐药郎大夫说,这个风寒就算不吃药,时日长了也能自己好,我能不能不吃药?”
“除非你想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可是……”
“这样吧,你乖乖的吃药,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狐了了这一辈子,大概头一次如此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