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黑毛托在手上,默念口诀,一小簇蓝色的火焰在掌心跳动,很快黑毛就消失在火里,灰都不剩。
“刚刚的事,跟谁也不许说,不然撕烂你的乌鸦嘴。”
乌三郎点点头,又忍不住道:“可是有了杂毛,这根尾巴是不是要从一千两变成五百两了?”
“闭嘴!”
阳光柔柔地晒,风儿静静把吹,一旁的小树叶子也轻轻地响,只有乌三郎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已经过了好久,狐了了仍然没有放行的意思。
“那个,狐了了……”见狐了了回头瞪了他一眼,乌三郎吞了口口水,加了个後缀,“……大人。”
狐了了微笑着点点头:“什麽?”
“我想去小解,行不行?”
“我这麽体贴下属,当然可以。”顿了顿,又道,“完事了,去小河边多洗几遍手,不要把我的尾巴弄得一股臊气。”
乌三郎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想:说到臊味,谁有你们狐狸身上的厉害?
他慢慢走进树丛,眼见林木将狐了了的视线完全遮住,立刻发足狂奔。
一路上也不知道跌了多少个跤,终於回到了松树林。
“呼,呼,你还在?”乌三郎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仿佛这个人躺在这里,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宝贝。
“我都这样了,还能去哪里?”骆善茗见他跑得气喘吁吁,“你不是有翅膀麽,为什麽不用飞的?”
这个说起来就丢人了。“呼,呼,还是跑的快一些。”
“拿到药了?”
“还没,要等到晚上,有人带我去……”
“哼,我就说,无缘无故,这只呆头鸦,怎麽忽然打起姥姥丹药的主意!”
伴随着一声冷哼,狐了了一脸阴沈地从松树後走了出来。
乌三郎和骆善茗都惊呆了。骆善茗看着狐了了身後左右摆动的大尾巴,心下明白了几分。见他神情凶恶,不知他有什麽打算,也就憋住了不开口。
狐了了走到骆善茗跟前,忽然皱起眉头,探着身子嗅了两下:“你是人!”
他回头看乌三郎:“不是跟你说过,咱们这须弥仙境里不准有生人出现麽?”
乌三郎低声道:“是他自己跌进来的。”
“即便如此,那也该告诉姥姥,他们这些长老自然会处理。”狐了了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珠一转,“你这样包庇他,不是因为你爹爹的缘故吧?你把他当成自己的同类了?你这个呆子,你看看你身後这两只翅膀,那些凡人只会把你当成妖怪!”
一番话说得骆善茗更加糊涂:难道乌三郎的父亲竟是个人?转眼向乌三郎瞧去,只见他头垂得更低,脸色也越发苍白。
“可是……他受了伤。”
“噢,受伤了。”狐了了低头看去,果然见骆善茗的腿正以一锺奇怪的姿势扭曲着。抬起脚来,在那断腿上又踢了一脚。
骆善茗大声惨叫。
乌三郎惊道:“你做什麽?”想把狐了了拉开,可是任凭他怎麽使劲,也拉不动狐了了半分。
狐了了冷笑道:“你最好叫得再大声一些,把大夥儿都引过来。姥姥要修行,不爱伤人命,至於那个王老大,我就不敢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