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又怎能百分百相信?他的那句&ldo;我爱你&rdo;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自己又怎能愚蠢的再次陷入他的关心而无法自拔,像上一次一样输得一败涂地?谁又能确定,他的一切温柔是不是又一个陷阱?叶敬辉看着他露出些笑意的侧脸,心中阴晴不定。他没有办法豁达到放下过去的一切欺骗和算计,在这个人面前敞开心扉。或者说,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想过在谁面前敞开心扉,毫无防备的诉说自己压抑在心底的往事,遇到司明之后,已经很多次违背了原则。那种不确定的情绪让叶敬辉有些心烦意乱,起初在东成集团站在他对立面时的忐忑和不安,如今又回来了,并且变得更加鲜明起来,如同蚂蚁在啃咬心尖,在想到接下来的计划时,竟然会有比初时更强烈的刺痛感,还有心虚和内疚。&ldo;怎么一直看着我?&rdo;司明突然开口说话,把叶敬辉的思绪拉了回来。叶敬辉轻轻闭了闭眼:&ldo;我父亲的病已经到了晚期,这个生日,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后一个。&rdo;停顿了良久,扭头看向他,微微翘起唇角,&ldo;所以,今天,谢谢你。&rdo;司明伸手轻轻拍了拍他放在腿上的手背:&ldo;别这么客气。&rdo;&ldo;那份礼物他很喜欢,这些年,还没见他那么开心过。&rdo;司明顿了顿,微微一笑:&ldo;是啊,当初买礼物的时候没有想到,它会成为如此有纪念意义的贺礼。&rdo;是生日贺礼,抑或是,生命快要结束时的最后一份礼物。叶敬辉沉默片刻:&ldo;另一份呢?我记得你当初买了两套一样的。&rdo;司明平静的道:&ldo;给了另一位长辈。&rdo;‐‐那是自己恨了很多年的生父,却在买礼物的时候不由得想起顺手给他带一份。这么些年,那个人一直在内疚,忏悔,司明还记得他终于找到自己时那热泪盈眶的样子,清楚记得那次自己生病进医院后,那人坐在床边想要摸自己头发却最终缩回去的颤抖的双手。正因为他的内疚,所以自己才能顺利的利用南遥解救天宇。看着自己亲手创办的企业被自己的儿子用别的公司吞并,还改了名字,他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低着头。很多时候,那些所谓的仇恨,并不是恨得太深放不下,而是不愿意放下罢了。就像一个沉重的包袱,已经背习惯了,丢掉的时候,反而觉得冷。叶敬辉并没有追问那个长辈是谁,转移话题道:&ldo;我爸这个人,这五十年来,有一半时间在商场上打拼,拼了一辈子,亲手创建的天宇集团却成了我们三兄弟的烫手山芋。如今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医生也无能为力,他只能等着……等着生命终结的那天。&rdo;那个强势的男人,如今却只能默默等死。又何必呢?想着给儿子们留下一笔钱财,累了那么多年。兄弟三人足以凭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也不会因为那笔钱而对父亲有更多的亲近。只顾生意从来不顾家的父亲,一有什么错误二话不说就拿鞭子打人的父亲,让他们小小年纪就学会独立生活的父亲,他所留下的钱财,已经无法弥补这么多年所失去的东西,比如亲情和关爱,比如,一个家的温暖。&ldo;我爸,真是没有人受得了的那种长辈。可如今真的得了不治之症,还是觉得,有点亏了。他打起人来那么精神,我还以为他至少能活八十的。&rdo;说着,眼眶一阵酸涩,叶敬辉微微笑了笑,轻轻闭上眼。司明轻轻握住他的手,又是扣紧十指的握法,似乎让两人的心也贴近了些。&ldo;好了,不说这些。&rdo;叶敬辉扭头看了眼窗外,小区内那个温馨的小窝近在眼前,&ldo;到了,我在这下车,你把车子开去停车场。&rdo;&ldo;嗯。&rdo;看着司明的车子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叶敬辉脸上的神色竟瞬间变得复杂。拿出手机来,拨了萧逸的电话,沉声问道:&ldo;你确定司明当初成立仁通的经费,是通过股市赚来的?&rdo;&ldo;对,那次东南亚金融危机,我们俩不是以jae的名义赚了一笔吗?司明当时也没闲着。&rdo;萧逸微微一顿,轻声道,&ldo;我已经知道他的账户,你确定想让他倾家荡产?&rdo;叶敬辉沉默良久,才轻轻吐了口气:&ldo;总得赢一次才甘心。&rdo;&ldo;好,那我告诉你,司明手下有两个帐户,近期一直非常分散的买入股票。一支是恒昌,另一支是唯方科技。我想你这些年一直玩儿股票,很清楚股市的行情。&rdo;萧逸突然疑惑道,&ldo;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像是有先见之明,知道他买的是哪只股?你不会在他身上放了窃听器吧?&rdo;叶敬辉顿了顿,微微一笑:&ldo;我这么坏,放窃听器也没什么不可能。&rdo;远远看见司明朝家门口走了过来,叶敬辉道:&ldo;好了,等股市开盘再说,我已经想好了对付他的方法。&rdo;……&ldo;怎么还不进去?&rdo;司明看着叶敬辉,深邃的眸中露出一丝笑意。&ldo;等你一起。&rdo;叶敬辉嘴角露出个暧昧的笑容,凑到司明耳边,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ldo;进屋。&rdo;司明身体一僵,一脸平静的开了门。一进门,叶敬辉便反手把门锁上,暧昧的搂住司明的肩,踮脚吻了上去。难得的,叶敬辉居然如此主动,舌头伸到司明口中轻轻扫过齿列,司明被他带动着,只觉得一阵酥麻的快-感直冲脑髓,不禁伸出手臂环紧他的腰,让两人的身体毫无空隙的贴在一起。卧室里响起暧昧的啧啧声,双唇相贴,舌头紧紧纠缠,似乎想跟对方融为一体般火热的亲吻着,像是要毁灭一切的热情。叶敬辉的手顺势环上司明的脖子,扯开了司明的领带,想要帮他除去衣服,司明却停下动作,一个翻身把叶敬辉圈在门和自己之间,手臂撑在他身侧,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叶敬辉嘴角带着恶劣的笑意,环住他的腰道:&ldo;不继续了?&rdo;&ldo;你愿意?&rdo;叶敬辉耸耸肩:&ldo;都是男人,互相解决需要很正常。&rdo;司明点头,微微一笑,回吻了过来。叶敬辉原本激烈火热的挑-逗,被司明反而化成了温柔的亲吻。‐‐没有火热的色-情,没有惩罚的霸道,没有放纵,没有绝望。只是一个纯粹到让人脊背发颤的吻。温暖又绵长,像是在心底吹起一阵轻柔的暖风。司明一手搂着叶敬辉的腰,一手轻轻控制着他的后脑,一遍又一遍温柔的亲吻着。直到叶敬辉终于冷静下来,回抱住他。舌尖缠绕着,要跟对方融合在一起一般,亲密到忘我的地步。就是这样温暖柔和的吻,让叶敬辉心中突然一阵平和,等两人终于分开时,依旧贪恋着他怀抱的温度,紧紧抱着司明,不愿放手。&ldo;好了。&rdo;司明把下巴搁在叶敬辉的肩上,微微笑了笑,摸了摸他耳侧的黑发,用极轻的声音在他耳边说,&ldo;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洗个澡,早点休息。ok?&rdo;他的声音低沉平静,却带着无限的宽容和温柔。叶敬辉轻轻闭上眼,享受一般听着他在耳边低声的安慰。一时想放纵的心思,居然被他看透了,自己曾经无数次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找床伴放纵,没有爱的放纵,只是发泄人类的本能。舒解压抑的心情。司明此时却故意停手。柔和的轻吻,以及有力的,却不会让人觉得压迫的拥抱。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心脏再次一阵悸动,甚至连呼吸都为之一窒。那种久违的温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报复(上)那天晚上,司明在浴室洗澡,叶敬辉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擦头发。司明落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叶敬辉叫了司明一声,他似乎没听见,手机却一直响个不停。看了眼来电显示,是&ldo;徐清&rdo;两个字,叶敬辉皱着眉头接了起来,&ldo;喂&rdo;了一声,那边却突然把电话挂断。听着耳边嘟嘟的忙音,叶敬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司明和徐清有来往是叶敬辉一直都知道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却一直不知情。到现在依旧有些解不开的谜团,叶敬辉也懒得去弄明白。总觉得,不论司明的身份和背景是怎样的,他都喜欢上那个冷漠无情却对自己格外温柔和了解的男人,这真是件无奈的事情。片刻后,司明从浴室出来,看了眼亮着的手机,问:&ldo;有电话?&rdo;叶敬辉的目光依旧没从电视屏幕上移开,只淡淡道:&ldo;是啊。&rdo;司明拿起手机回拨了过去,片刻后,那边似乎接通了,司明唇边的笑容却突然僵了一下。那边不知在说什么,说了很久,久到房间内滴答的时钟声响得人心烦意乱。&ldo;好,我知道了。&rdo;司明说完就挂了电话,看向叶敬辉的时候,目光有些复杂。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纠缠,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