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恰恰,不过在小区里见过两次,便上门来约他玩儿。
有时,她会站在门外喊:祁恰恰!
恰恰会高兴地从房里蹦出来答:哎。
恰恰在天宫时也有许多同龄半大的伙伴,所以跟这个叫做悦悦的女孩子相处起来,倒也不难。悦悦也有一双滚轴鞋,两人常常在小区的水泥地上,哗啦哗啦地滑过来滑过去。
祁承远看着两人的身影,心里微微叹一口气。
又一个周末,悦悦一大早就来找恰恰,说是约他一起去钓鱼。
祁承远看着悦悦,这丫头居然穿了粉红色的短棉衣,红色苏格兰格呢的短裙,一双红色的短靴。露着腿,也不怕冷。
祁承远看看她,再看看正在穿衣的恰恰,说:“干脆,我跟你们一块去吧。”
恰恰道:“好啊好啊!”
悦悦不作声,对他翻一个白眼。
背过身剩恰恰不在意,对祁承远说:“你恋弟啊大叔。”
祁承远被噎得好半天气喘不匀。
这一场三人约会,一点也不愉快。
那个小丫头,气呼呼地甩起来的钓杆,没有钓到鱼,甩到了恰恰身上,勾在恰恰的耳畔,钉进了肉里。祁承远手忙脚乱地拿出小剪子,钎住了小勾子往外拔,一次一次地滑开,眼见得恰恰痛得额上浸出了细汗,祁承远的火腾地就上来了。心里想,恰恰在我身边这许多天,我一个手指头也舍不得碰。
全然忘记了害恰恰肚子疼了半夜的事儿。
最后一次,那小勾子终于被拔了出来。
伤口不长,却很深。先是发白,然后有一点血珠浸出来,接着血哗地就下来了。顺着恰恰的细脖子流进衣服里去。半个领子都染红了。
小丫头也吓坏了,看祁承远用一块干净手绢给恰恰捂住伤口,拎着水桶钓杆一路丁丁光光地跟在后面。
恰恰回过头,对小丫头笑笑,“没事没事,也不是很痛。”
祁承远把他的头扭过来,“别动,还流着血哪。”
到家关上门后,恰恰轻轻地用手在耳边抚过。
恰恰对祁承远说:“哥哥,你别担心啊,看,已经好了。”
祁承远看看他的耳后,果然又是一片光滑。
恰恰粘在祁承远的身后问:“哥哥,你生气了吗?”
祁承远哼一声。
恰恰靠过来,“哥哥,你不要生气。”
祁承远把他拉过来,吊在手臂上晃。
又过了些天,小丫头悦悦又在门口喊:祁恰恰,出来。
在门里的恰恰听到喊声,嗖地一声,小兔子一样地冲进卫生间。
祁承远有些纳闷,推开门看,恰恰躲在卫生间的大浴盆里,抱成一团。
祁承远说,“恰恰,你干嘛?出来,悦悦叫你。”
恰恰红晕铺了满脸,一路红到脖子里,拨郎鼓一样的摇头。
祁承远看了好笑,伸手去拉他,“恰恰,出来。”
恰恰往里缩一缩,再缩一缩。半个脸全埋进膝盖里,只留一双眼睛,睫毛扑扑地闪得象慌张的蝴蝶的翅膀。
祁承远没办法,出门去告诉悦悦:“祁恰恰不在家。”
然后回去蹲在浴盆边,“走了。”伸手把这个小蘑菇从里面挖出来。
祁承远把恰恰放在沙发上,自己坐在旁边。
“说吧,干什么怕她怕成这样?”
恰恰下巴磕在膝盖上,含糊地说,“我再不要和她玩啦。”
祁承远问:“为什么?她怎么你了?”
人间
恰恰听祁承远说她怎么你了,更深地往膝盖里钻进去。唔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