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从两人中间插进来,抓住托盘向席方雨怀里一推,回头训诫青年:“他自己的工作让他自己去做。小唐,你不是也有工作吗?还不快去!”
“可是——”
席方雨看看一脸严肃的郑义,又看看为难的小唐,笑了笑:“还是我自己去吧。”
那一跛一跛离去的身影实在让人看了不忍,小唐不由瞪了身旁那个不近人情的家伙一眼:“阿义,你也真是的,你明知道小雨的腿脚不好——”
郑义沉着脸打断他:“只是不好,又没断,他不是还能走吗?力所能及的事就让他自己去干。”
顿了顿,“帮人不是这个帮法。”
吧台那边有人叫:“阿义,一杯‘蓝色风暴’。”
“来了。”
“什么呀。”直到郑义走远了,小唐才敢小声的发泄自己的不满:“一天到晚摆着张酷脸,不过是个调酒师,你以为你真是老板呀?”
回头看看席方雨已经回来,忍不住又凑过去:“小雨,听说你住在阿义那里,他是不是总欺负你呀?”
问得席方雨一怔,抬头看了眼那头正在调酒的郑义,意外的发现这个平时看来有些粗鲁的人摇酒的动作竟是出奇的潇洒帅气,惹的不少女性客人围观。
轻轻摇头:“义哥就是不太善于表达,其实他人很好的,连这份工作也是他帮我找的。”
那天的情形还记得很清楚:他找了一天的工作未果,郁郁的回到家,跟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的郑义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看电视。
没想到吃晚饭时,一直埋头苦吃的郑义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我工作的酒吧还缺个人,你去不去?”
实在是太突然了,席方雨半天没反应过来,弄得郑义有些尴尬:“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我当然愿意!”他慌忙接口,“谢谢你,义哥。”
眼尖地看见郑义的脸似乎又红了,粗声粗气地道:“你别谢我,我等着你拿到钱交房租呢。”为了掩饰窘状,郑义低下头狠狠扒了几口饭,结果不小心被噎到了,幸亏他及时递过一杯水去。
现在想起来,席方雨仍觉得好笑。
这个硬汉般的男子,其实骨子里很害羞呢。
“小雨,你笑起来很好看。”小唐看着席方雨的侧脸,一时间有些忡怔。在酒吧工作的都是男人,可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席方雨与他们这些“臭男人”不同。
在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去怜惜他、照顾他,但,决不是因为他的腿。
小唐烦恼地搔搔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奇怪。他是个绝对正常的男人,绝对没有“那方面”的倾向,可就是对席方雨,却多了一份对别人没有的心。想想,阿义当初会收留他,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小唐?小唐?”席方雨推推他,“那边叫你呢。”
“哦。”小唐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只见朦胧似烟的灯光下,那人也好像被笼罩在烟里。
酒吧打烊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多了,席方雨最后一个离开。虽说这里的人都对他很照顾,但他毕竟是新来的,总该比别人多干些。
街上很静,本以为没人了,所以看到郑义骑着他那辆心爱的铁马等在后巷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义哥,你不是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