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掠之罪!”殷湘云坚定地答道。包拯微微一振,“你且把事情的经过仔细讲来。”“是,大人。”殷湘云稍一低头,又直起身子,“我与陈子建数月前相识,陈家庄在江湖名声很好,我见他谦谦君子,便心生爱慕。三个月前,陈子建向我吐露倾慕之情,此后我们交往更加亲密。但我父母因多年前答应将我许配他人,不准我跟陈子建继续交往,还强迫我出嫁,我坚决不从,决定跟陈子建私奔。半月前,陈子建写了封书信给我约好相见的时间地点。可等我跟他见面之后,他拒绝带我出走,我们就争吵起来,谁知后来,他竟将我一顿毒打,还趁人之危,污辱了我……当时,我身上带有一块玉佩,乃是大唐贞观年间的血玉所制,是我传家之宝,价值连城,也被他抢走。之后,我怀着羞愤的心情回到家,我父母知道这件事后大怒,说我失了贞节,有辱门楣,把我赶出家门。我一气之下来到陈家庄,把这件事告诉了陈庄主,陈庄主一向为人正直,本以为他能还我一个公道,但他却袒护陈子建,还把陈子建写给我的书信拿走,只是给了我些汤药费,小女子无处申冤,只能来求包大人为我做主。大人请看,这些就是被陈子建毒打的伤痕!”说着,殷湘云拉起自己的袖子,一道道淤痕亮了出来,自己更是愤怒不止。“书信是有利的证据,只是如今书信在陈家人手上,恐怕早已毁尸灭迹。”包拯有些顾虑。“大人,书信仍被陈庄主保管,丝毫无损。其实陈庄主对这个义子早有不满,所以用这书信来牵制于他。”殷湘云原来把一切都打听清楚了,只是希望有人能为她出头。包拯点了点头,考虑了一会儿,“殷湘云,此事本府自有主张,你暂且退下。退堂!”随着包拯话音落地,“威武”之声响起,各人纷纷退了出去。包拯一干人照旧来到了后堂。“展护卫,此事恐怕要劳你跑一趟陈家庄,取书信前来,最好能抓住陈子建。”包拯已经想清了解决的办法,吩咐着展昭。“属下明白。大人,那属下就即刻启程。”包拯信任的一点头。展昭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白玉堂,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怎么样玉堂,跟我一起去吧?”听见展昭的问话,白玉堂若有所思,“猫儿,不瞒你说,我跟陈天啸有点儿过节,不是我怕他,只不过这一次你是去办正事,如果我跟你一起,恐怕好办的事都会变得麻烦。”“这样啊,那我自己去了。”展昭有些遗憾,又看向包拯一抱拳,“大人,属下告退。”说着便转身出门。“猫儿!”正当他开门之际,白玉堂突然叫住了他,展昭一回头,“怎么了?”“陈天啸那个老家伙不好对付,你……”白玉堂有点儿担心。“放心吧,我应付得了。”展昭自信的一笑,扭头出了门口。临行之时,他并没有忘记去跟小蝶道别。“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不准你去!”听展昭把事情的经过说完之后,小蝶生气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坚决地看着展昭,“小蝶……”展昭知道,小蝶担心他的安全,就用有些责怪意味的语气劝着她。小蝶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胳膊,眼神中满是关怀和恳求,“师兄啊,陈家庄在江湖地位显赫,陈天啸的刀法出神入化,他三个儿子也都不是等闲之辈,况且他们人多势众,你一个人……师兄,就让我跟你一起去,也好帮你!”展昭听她这么说也立刻站了起来,双手抓住小蝶,脉脉含情,“小蝶,我知道你关心我,可如果你跟我一起去,我还要分心照顾你,你就好好地呆在家里,等我回来,嗯?”小蝶轻轻一皱眉,嘴角一抿,“师兄,我的武功虽然不如你,但在外对敌,也很少吃亏,我跟你一起去,胜算不是更大吗?”小蝶稍顿了顿,“况且,我一个人在这儿,还不是要时时刻刻为你牵肠挂肚,担心你的安危,你忍心吗?”展昭看着她清亮的眼眸,心中满是不舍,“小蝶,别想得那么严重,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小蝶忽然挣开他的手,语气坚定,“师兄,只要你前脚出门,我后脚就会跟上,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吗?”展昭一愣:是啊,依小蝶的性格,除非用绳子把她捆起来,否则就算自己不让她去,她也一样会跟着。展昭沉默了一会儿,只得让步了,“那好,我们一起去。不过你要答应我,听我的话,不要乱来。”小蝶高兴得点点头,进房简单收拾了东西,随后二人便出发了。到了苏州,二人在城中的一家客栈里要了两间上房住下,但陈家庄并不在苏州城内,而是在郊外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吃午饭时,展昭打听了陈家庄的具体位置,决定先去探探虚实,小蝶没有说话,只是忧心忡忡地望着他,展昭看出了小蝶的担心,就握住她的手,“我这次去只是好言相劝,绝不会跟人动手的,别这么紧张,你先在这儿好好休息。”小蝶虽然感到安慰,但不安的心情并没有减少,把展昭送出了门,她回到房里,开始擦拭紫霞剑。再说陈家庄内,陈天啸正在大厅,此时有仆人进来禀报:“庄主,门外有一个自称是开封府展昭的人要求见庄主。”“展昭?”陈天啸感到奇怪,暗自思索了一阵,“请他进来。”没过多久,展昭来到大厅,看见陈天啸,一抱拳,“在下展昭见过陈庄主。”陈天啸一见展昭,果然是英姿勃发,气宇轩昂,在他进门之时还有一种慑人的气魄迎面而来,让人不得不心生敬畏。陈天啸也一抱拳,“贵客到访,有失远迎。请。”陈天啸一抬手,引展昭坐下,“来人,奉茶。”陈天啸向周围吩咐着,自己也在上座坐定,接着,他看着展昭,话中有话,“不知阁下今日到来的身份,是南侠呢还是御猫呢?”展昭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微微一笑,“展昭是奉包大人之命前来。”“原来是御猫啊。”陈天啸略有深意的感叹,“我陈家庄与官府素无来往,还请教展大人今日的来意。”“不敢。”展昭一低头,也跟陈天啸打起了隐语,“展昭今日来,是想到贵庄取一件东西,可以的话,更想从贵庄带一个人。”“展大人此话何解?”陈天啸似乎明知故问。“展昭要取的,是庄主的义子陈子建写给殷湘云姑娘的书信,对这件事,想必陈庄主也很清楚吧。”展昭不亢不卑,胸有成竹。“哈哈哈。”陈天啸笑了几声,“原来如此。我陈家庄在江湖上也算是举足轻重,如果单凭展大人几句话,就能在我庄上来去自如,为所欲为,未免也太容易了吧。展大人在江湖也享有盛誉,这么简单的道理,不会不明白吧?”陈天啸虽然语气很平静,但是却咄咄逼人。展昭这时站了起来,依然面带微笑,“陈庄主的意思,展昭当然明白。展昭虽然身在官场,但也时常踏足江湖,常听人说陈庄主为人正直,义薄云天,如果包庇一个□掳掠的逆子,有损陈家声誉,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展昭一字一句,似是劝导,却也步步相逼。陈天啸也跟着站了起来,“就如展大人所言,书信如今依然在我手上,展大人也没有证据证明子建干了那等不良之事,既无证据,展大人就在我庄上取物拿人,试问我陈家庄今后如何在江湖立足?展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不想陈天啸也心思细密,以退为进,展昭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陈天啸又笑了几声,“展大人,有些事我们心照不宣便罢。凭良心说,这些年来,子建的确让我很失望……展大人,我有一个最公平的方法,”陈天啸顿了顿,展昭也犹豫了一下,接着抬起头,“展昭愿闻其详。”陈天啸点点头,“展大人你来看。”说着,他指向大厅上方的匾额,“明日,我将书信藏于这匾额之后,展大人单枪匹马,只要能拿到书信活着走出我陈家庄,书信自然归你,我还将亲自把子建绑上你开封府,如何?”展昭深知陈家庄的实力,这样单刀赴会自己也没有把握,可若不这么做就没有其它办法,不管用偷用抢,与现在的状况并无异处。“果然是公平的方法,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展昭抬起头来,一脸的自信。“好!”陈天啸声如洪钟,由衷地赞叹着,“今日一见,南侠展昭果然有勇有谋名不虚传!那明日我陈家庄就恭候御猫大驾!”展昭一抱拳,“陈庄主过奖,展昭先行告辞。”陈天啸一抬手,展昭阔步走出了大厅。二十六.八千里路云和月回到客栈,已是晚饭时间。看到展昭毫发无伤得回来,小蝶总算安心了。“对了师兄,你今天去,陈天啸怎么说?”小蝶关心地问。展昭不想让小蝶担心,故做一脸轻松,“还能怎么说,我要抓他的义子,他当然不愿意了。”“那你要怎么办?”小蝶放下筷子,突然抓住了展昭的手,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展昭依然显得很无所谓,“再说吧,慢慢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其它的办法。”“其它的办法?还能有什么其它的办法……最坏的打算就是硬闯。”小蝶松开了手,一脸的茫然和失落,紧接着又看向展昭,“那你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