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散看看袁玖,袁玖道:“我等既然来,自然对老人家深信不疑,其余的,老人家不必多虑。”“有袁公子这句话,老汉就放心了。”正要离开,曹老汉突然呵呵笑道:“这四十九日的药效只管一年之用,生过一胎后就没了,倘若袁公子还想要个二胎,就得再来一回。”孟散想这事一次成了绝不会有戏弄和偷窥那边哗啦啦的水声,袁玖从浴桶里站起来。孟散知道他没擦身更没穿衣服,便不去看。但是余光……哎,余光这玩意儿怎么有翅膀似的,竟会飞。“小散,说起凌中南……你莫不是在吃醋吧?”袁玖一记眼神甩过去,孟散震了震。“哪儿有,属下身为贴身侍卫,当然要想教主所想,急教主所急。”孟散稳下心神,拿了大块的棉布绕到袁玖身后,给他擦身。袁玖笑一声,悠悠道:“只听得有洗衣做饭捶背捏腿带侍寝的贴身侍婢,哪儿来的贴身侍卫?”此时孟散刚把袁玖的湿发拿起来,顿时就想顺势把那颗脑袋拽来,然后狠狠啃一啃。“属下是真为教主担心,教主竟还取笑属下。凌门主不日就到,教主可有对策?”“是他自己要来,又不是我请他来。打扰我的清静,不与他算账就罢了。”“教主,你与凌门主到底也是……还是别坏了关系的好。”孟散说他忧心,是真的。来找曹老汉的第六日,教中飞鸽传书说凌中南派门中密探四处打探袁玖的消息;过了十日左右,说是找到了,凌门主正收拾包袱;又一日,说凌门主已经启程;又三日,说凌门主比前几日的脚程慢了些,但三日之内必至。期间袁玖除了要教中密探继续打探外,没有发出任何命令。所以孟散以为他是希望凌中南来的,可看他的态度,却又不像。袁玖和凌中南是老相好,见见面没什么,孟散只是担心,袁玖这不正做大事么,万一凌中南问个一句两句,也不好如实回答。“我们俩是什么?”袁玖反问,轻蔑地笑了一声,“他派人打探我,我也派人打探他罢了。”袁玖执掌的常教和凌中南坐镇的古门各有所长,但都是通过输出杀手密探获得高额报酬,实力算是相当。想到这里,孟散故意道:“难道我教和古门孰强孰弱之争,教主欲先从房中拿下一城?”袁玖微微扭头,眼角射出一道寒光,冷声道:“小散,你是最近皮松了,想紧紧吧?”“……属下知罪。”说孟散恃宠而骄太过分,但因袁玖信任,两人私底下说话做事有些放肆,倒也是真。反正袁玖从未真因为这些动怒过,最多跟他打打嘴架。“教主,早些休息吧。曹前辈说最近好受,过两天那个四松,却不一般。”“哼,曹老儿最喜危言耸听。”孟散低头不语,心道不知是谁一难受起来就拉着脸,跟全天下人各欠他百两银子似的。没过两天,袁玖再也不说曹老汉危言耸听了。四松将骨骼筋脉打散拉开,浑身酸痛无力,散了架似的,起不来,只能天天躺在床上看床帐子,或者跟孟散没事儿找事儿发发火。看着看着,凌中南就到了。凌中南很低调地只带了两个手下,等进了村,那两个手下也不见了。孟散知道后觉得他挺有诚意,越发感慨起他家教主薄情寡性。人都来了,断不可避而不见或把他赶出门去。可时值袁玖正如烂泥时不时还呻吟几声的当口,没做足准备,只好又苦了孟散。二人厅里相见,凌中南炯炯的目光就转不开眼前这位“袁玖”的脸面身段。人皮面具后的孟散心里掂量,这家伙满目精光,看来确实对他家教主想念得紧了。明明一见面就恨不得扑上来,却仍要充个君子,寒暄寒暄“近来可好”。侍女奉完茶将要退出,孟散顶着自家教主的脸面,做了回主。“将门窗都掩上,没我的吩咐,就别往前厅来了。”凌中南眼中突地一亮,尽被孟散看个明白。“你我已有……一月未见了吧?”装模作样抿了口茶,凌中南慨然道。“是啊,不知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孟散也喝茶,看戏似的看这人能撑到几时。“我倒要问你,怎么突然到这穷乡僻壤来?还有我写与你的那几封信,怎的都没了回音?”孟散暗叹,原来那可怜的信还不止一封。“咳,总在教中闷着,着实不自在,到这鸟语花香处待待,心情好了许多。”戴着袁玖的面皮笑起来,技术高超,假脸没有任何破绽。凌中南仿佛被这一笑给迷癫狂了,不再管信的事,痴傻笑道:“是啊,这地方好,好。”孟散看他已上道,又不知分寸地说:“这里地方僻静风景宜人,有些事做起来也方便了许多。”“确实……确实方便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