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相,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要是任外面流言蜚语蔓延,只怕朝中之事要起变数。”
余赐脸色难看,也像是蟑螂嚼在嘴里一般。
“岂止是起变数,赵竑有了儿子,官家有了皇孙,他的老师真德秀也要被调回中枢,担任礼部尚书一职。官家有了皇孙,高兴之余,恐怕是要立赵竑为太子了!”
史弥远的话,让余赐唯唯诺诺,暗自心惊。
浑浑噩噩的大宋傀儡官家,只知道打坐修道,竟然也理会起朝事来了。
看来,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实则是为祸人间。
“史相,赵竑可不能被立为太子啊!”
余赐心惊肉跳,急急说了出来。
“畏斋,老夫拿什么阻挡?”
史弥远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你没看小报上说吗?景献太子两年立为太子,就是因为他是老夫的学生。赵竑四年皇子,如今依然是个国公,摆明了是老夫和皇后作祟。宫里宫外沸沸扬扬,都传沂王嗣子是老夫的私生子。这个时候不让官家立储君,岂不是此无银三百两,让下人唾骂!”
尽管他问心无愧,但流言蜚语杀伤力十足,越描越黑,让他无法反驳。
这个时候,还是少硬顶,以免局势更加不利。
“史相,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赵竑登上储君之位?那咱们所图,岂不是功亏一篑……”
余赐看了一眼周围,低声软语,细若蚊鸣。
“噤声!”
史弥远低声呵斥,余赐赶紧收声。
“真德秀回来又能怎样?即便是赵竑当了大宋储君,又能奈老夫何?”
史弥远冷哼一声,目光中都是不屑。
“本朝太子之权,较历朝历代,已是大大减弱,尤在相权之下。即便是他赵竑登上了太子之位,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余赐连连点头称是。太子之位,不过是个多了爵位的皇子而已,实权上,并没有任何改变。
即便是当了皇帝,还不是傀儡一个。朝堂都在史弥远手里,皇帝也得忍气吞声。
“赵竑休了吴氏,已经得罪了杨皇后。能不能当上太子,还很难说!”
史弥远的脸上,瞬间变的乌云密布。
朝野非议,他都不放在心上。他不会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赵竑登上皇位。
“吴氏和赵竑分道扬镳,不是杨桂枝亲自点头的吗?怎么,她还不甘心?”
余赐惊诧瞪大了眼睛。
“吴府非要和赵竑一刀两断,杨桂枝是迫不得已。以杨桂枝睚眦必报的强势,她能饶得了赵竑吗?”
余赐震惊之余,连连点头。
连科举取士都要插上一脚,后宫嫔妃正在怀孕都敢逼皇帝立下太子,杨桂枝之霸道,又岂是一般嫔妃可比!
“史相,那赵竑立为太子一事……”
余赐迟疑道。
“先能顶着就顶着,若是官家执意要立,咱们就让一步,能拖就拖。怎么说,也得给皇帝一个台阶下才是。薛极梁成大他们来了,你就如此告诉他们。”
太子之位,不值一提,官家还不是形如傀儡,史弥远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心里面,谋划的是一盘大棋。
“知道了,史相!”
余赐压低了声音说道:
“史相,要不要对付赵竑身边那一群人?给他来个釜底抽薪,断了他的后路!”
除掉了这些人,赵竑想兴风作浪,连个帮手都没有,还不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