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被炸的不成样子,虞蕴将嘉帝移至偏殿,他看向地上肉块,冷声吩咐:“玄龙卫护主有功,一律厚葬。奸道红尘谋害国君,罪大恶极,将其残身投入山林葬身畜腹。”
“是,殿下。”
天空最后一抹亮色退去,夜幕覆盖大地,偏殿内灯火通明,院正院判等人面面相觑,迟疑许久,院正叹道:“圣上上了年岁,又有陈疾,此次估摸是凶多吉少…”
“父皇——”
“皇祖父!”一干皇子龙孙匆匆赶来,越过虞蕴往里间去,却被侍卫阻拦。
四皇子沉声:“蕴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软禁父皇不成。”
“四皇叔言重,太医正在救治皇祖父,四皇叔不通医术莫要打扰才是,免得耽误皇祖父病情。”虞蕴挥挥手,又一队禁军入殿,挡在四皇子跟前不叫他寸进半步。
六皇孙气极:“皇太孙好大的威风,这是连长辈也不放在眼里。”
虞蕴沉了脸:“聒噪,撵出去。”
“你敢!”六皇孙一脚踹向禁军,势要强闯,却陡然被刀架起,三名壮汉拎鸡仔似的将六皇孙赶出去。
虞蕴环视众人,先一步发难:“诸位也莫怨我不讲情面,此刻皇祖父危在旦夕,谁阻我救皇祖父,便是我的敌人。”
话音落地,满殿寂静。
四皇子胸膛剧烈起伏,恨恨瞪着虞蕴,温文行事如他,此刻情绪外露,可见是气得很了。
他重重甩袖,寻了一张软榻歇下,其他人面面相睹。
虞玥此时冒头,凑过去低声道:“蕴哥,我进宫时遇见了一位老大夫,他说他姓谈。”
虞蕴脑中顿时炸开一朵金花,把住弟弟的胳膊:“当真?”
“千真万确,人就在外面儿侯……”虞玥还没说完,虞蕴便亲自去请了。
其他皇嗣好奇望来,须臾虞蕴带一名老者进殿,四皇子皱眉:“此人是……”
虞蕴带着谈大夫入了内间,将一切隔绝在后。
“谈大夫,劳烦您了。”虞蕴郑重一礼。
谈大夫侧身避开,“老朽定然全力而为。”
虞蕴简单与太医交涉,让出位置给谈大夫。
内殿寂静无声,烛影绰绰。时间在此刻无限拉长,却又如此公平的流逝。
待谈大夫稍做收势,虞蕴忍不住询问:“谈大夫,先时用在老师身上的法子,可否用在皇祖父身上。”
谈大夫对上虞蕴希冀的目光,叹道:“严大人确实痼疾难拔,但老话说病多寿长,他又年轻,生死关头还能试一试虎狼之法。可圣上年迈,近年又伤龙体……”他别过脸去,“树心已空,再难救矣。”
虞蕴心头一颤,慌的厉害,但面上还勉强维持镇定:“那可有法子令皇祖父好受些?”
红尘道人的黑火药行制匆匆,威力稍减,又有玄龙卫做肉盾挡在龙床前,嘉帝并未受到实质伤害,但却冲撞了心神,这才昏迷。
眼下谈大夫也束手无策,虞蕴最后一丝侥幸也无了。他想着皇祖父药石无医,最后一程只盼少受罪。
谈大夫捋了捋胡须,与其他太医商议,少顷众人合力针灸,开了一个方子。
子时两刻,嘉帝于昏迷中醒来,缓了一会儿才看清虞蕴的脸:“蕴儿?”
“皇祖父,是我。”虞蕴握住嘉帝的手,温声安抚,而后道:“几位皇叔也来了,皇祖父可要见见。”
嘉帝颔首,六皇孙冲在跟前,“皇祖父,您要为孙儿做主,您伤了后,孙儿担心您欲探望,却被蕴哥儿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