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帝缓了口气,吩咐孙儿:“蕴儿,向三位阁老执师礼。”
虞蕴拱手一礼,申大人扶住他:“殿下使不得。”
嘉帝摆摆手,“这一拜该他咳咳…该他的。”
他枕着引枕咳的撕心裂肺,虞蕴慌忙给嘉帝喂服丸药,而后才对三位老臣行师礼。
嘉帝拉过孙儿的手,忧愁道:“蕴儿年少,难免有意气时候,顾虑不周处还望爱卿提点。”
三位阁老道:“蕴殿下文武双全,远胜同龄人也。况且比起我等,还是圣上雄才大略,更值得蕴殿下学习。”
嘉帝扯了扯嘴角,半嗔半笑:“莫与朕说虚的,朕的身子朕晓得。”
“圣上切莫言弃。”申大人急声道:“纵使太医院医术不及,民间总有高人。”
虞蕴心头一明,想起一人:“皇祖父,三位大人说的是。孙儿想起一位医术极好的大夫。”
先时谈大夫便治好老师,或许也能治好皇祖父。
嘉帝并不放在心上,他抚了抚心口,沉声道:“朕处理国事有心无力了,即日起,诸位爱卿辅佐皇太孙监国。”
“老臣遵命。”
诏书公示天下,众人各有喜忧,对英国公羡慕不已,大皇孙闻言静默,竟有一种意料之中之感。
虞玥则是纯粹的欢喜了,“母亲,蕴哥是皇太孙了,不多日他便是新帝……”
“嘘!”大公主止住儿子的话,“现下关键时刻,莫有半分闪失。”
虞玥点点头,“好的母亲,我听话。”
大公主爱怜的揉揉儿子的脑袋,思忖着:“咱们也得进宫一趟。”
“可是母亲,皇祖父未必想看见我们。”虞玥眼珠转了转,“母亲,我去看看严大人。蕴哥不在府中,我总担心有人欺负严大人。”
大公主无奈,“你蕴哥将府里治的铁桶一般,阖府上下乃心腹,怎会苛待严大人。”
“我不放心。”虞玥说着话就冲了出去,令人赶车前往皇孙府。
他敢笃定,天子中毒一事与红尘道人脱不了干系。
不多时,马车抵达皇孙府。
门房认得他,虞玥道:“本殿来探望严大人。”
小厮引路,虞玥穿过花廊内院,甫一进入院门,一道黑影袭来,他单手拎住狗头,“大黑,你又胖了。”
“汪汪——”污蔑,红果果的污蔑,狗不胖,不要冤枉狗。
虞玥顺手撸了一把,皮毛油光水滑,手感极好,比草原上的狼肥多了。
虞玥收回手朝屋里去,隔着屏风他轻声问:“严大人,你可好些了,我能进内间看看你吗?”
“是玥儿吗?进来罢。”
少年绕过屏风,意料之外的,严奉若并未休养在床,而是在榻上温书。
虞玥关心道:“现下冷了,大人仔细冻着。”
严奉若放下书,微微一笑,若春花烂漫。虞蕴也跟着弯眸,在严奉若对面坐下,明丽的笑容几乎晃了人眼。
严奉若心道虞玥真是随了大公主,好生艳丽大方。
他吩咐笍儿,“去温一壶红茶,上两碟点心。”
“是,公子。”
虞玥看向案几上的茶具,严奉若道:“茶水有些时候了,入口泛凉。”
虞玥点点头,而后又静静望着他,严奉若微讶:“玥儿,可是我脸上有什么?”
虞玥摇头,“我只是觉得严大人的气色转好了,严大人会好起来的。”他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