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哥高兴不已,虽然弟弟没中举人,但这一百两不但回本还赚了,下次弟弟赶考的钱也有了。
午后杜长兰将儿子从赌场赢钱的事说了,杜蕴低着头不敢吭声。
众人:???
杜大郎:!!!
娘呀。
张秀才和卫秀才神情麻木,没甚事能让他们心绪波动了。
杜长兰接着道:“有了这笔钱,我打算直接北上参加春闱。”
张秀才和卫秀才倒吸一口凉气,但随后想起杜长兰是此次乡试解元,趁胜追击参加春闱合情合理。
杜长兰起身,示意杜大郎同他进屋,他拿出十两银子给杜大郎,“你在郡城买些货物回县里转卖,得了钱好好供成礼成磊念书,让二哥也督促督促成亮,阿容阿荷她们想跟着兄弟们学字莫要拦着,多读书多认字,总归不会错的。”他所经过的地方,都已经替小辈们铲出一条大道,只待小辈们奋勇争先。
杜大郎捧着银子,抬头看着眼前人。从前村里人笑他们傻,把弟弟当儿子纵,当心纵出白眼狼,如今他知晓弟弟什么都明白。
他一把抱住弟弟:“长兰,长兰……”
杜大郎一遍又一遍叫着弟弟的名字,他是憨了些,却不是傻子,这些日子足够他明了弟弟同他说那些话的意义。
弟弟心里是有他们的。
杜长兰拍拍大哥的背,杜大郎退后一步,把钱还给弟弟:“其实我这次来郡城,将私房都带了,我偷偷买了好几个摆件,县里老爷们很喜欢呢。你去京城更需要钱,你把钱留着。”
“十两银子对我而言不算什么。”杜长兰拍拍杜大郎的肩膀:“你多买些货物转卖,手里宽裕了,也漏些给成礼和阿容,钱是人的胆,手里有钱他们才挺直腰杆。”
杜大郎喉咙一堵,眼中又泛了泪。
杜长兰话锋一转:“我还有信托你给家里人带回去。”
杜大郎用力点头。
次日众人辞去小院,踏上回程路,杜长兰携子去码头送别他们。
杜蕴用力挥着手,有些伤感,然而一扭头对上他爹似笑非笑的神情。
杜长兰双手抱胸:“走罢。”
杜蕴神情大变,可怜巴巴哀求:“爹。”
杜长兰冷哼:“叫祖宗都没用。”
杜长兰带着儿子去无人小巷,撤下方巾长衫,换了一身灰色短打,而后前往郡城最大的赌场。
赌庄大门的门房见杜长兰父子虽然穿着寒酸,但是细皮嫩肉,年长的俊,年幼的俏。
他们心里没底,此时杜长兰看着赌场大门,眯着眼伸长脖子往里瞅,张口是蹩脚的官话:“真热闹咧。”
几个门房对视一眼,原是乡巴佬。看这模样,典型的穷家娇儿。
杜长兰走到一边,从怀里摸出一个半旧荷包,往手里倒了倒,映出几道亮堂堂的清光。
门房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人上前招呼杜长兰:“兄弟来玩啊,咱们这里什么都有,齐全得很嘞,保管你玩的开心。”
他揽着杜长兰往赌庄走,杜蕴老老实实跟着,杜长兰在场内走了一圈,选了最经典的骰子。
他兑了铜板和几角银子,压五十文:“大大大!”
同桌的赌徒瞥了他一眼,惊艳他的好相貌,也跟着喊:“大大大!”
这种气氛太鼓动人,杜蕴的眼睛盯着掷骨手里的骰子,一通摇晃,揭开:“一一二。小。”
杜蕴眼睁睁看着他爹面前的五十文被收走,心疼不已。
杜长兰又数了五十文下去,“我还是压大。”
其他赌徒见状,也道:“我也压大,我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