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若兄,你这病可有由来?”杜长兰将药丸还给笍儿。
严奉若道:“大夫说我是娘胎里落下的病根。”
所以这么多年,严奉若的舅舅始终不能对严秀才释怀。
当年严母意外丧命,李氏还了一命去,却还累了孩子。
若非李氏临终坚持,李家人当年悄无声息将孩子冠上李姓,让严奉若做了李家嫡系。
陈年旧事,严奉若不愿多谈,他另起话题,道:“我表兄有意仕途,这些年我舅舅收集不少试题。”
杜长兰不解他话题跳跃如此快,严奉若口紧,鲜少谈论家中事。
严奉若取了磨条,细细研磨:“我的药吃完了,明儿得回家一趟,偏我身子不适,笍儿扶我不住。你若是得空,明儿可否能送我一程?”
笍儿惊讶,他家公子还是第一次邀请友人上门。杜长兰有这么得他家公子的心?
杜长兰神情严肃:“冒昧登门……”
“算不得冒昧。”严奉若宽慰他:“既是我身体不适,你送我归家,顺道拜见家中长辈,合情合理。”
于是此事就敲定了。
舅舅李珍
杜长兰念着起早儿去县里叫辆车,不成想李府的马车停在山脚下。
李府重视严奉若,那丸药事关严奉若身子,定是时时记着数,只有余的,没有缺的。
杜长兰搀扶严奉若上马车,后者与他对视一眼,又慌忙移了目光。
杜长兰随后也带儿子进了马车,这次他们没有带狗。
杜长兰搂着儿子道:“人面皮儿薄了,只有自己受亏的。幸好爹脸皮厚。”
严奉若动作一顿,而后若无其事翻阅书籍。
杜长兰道:“奉若兄瞧的什么书?”
“不上道的杂书。”严奉若将书籍推过去给他瞧。
杜长兰笑道:“马车晃动,看书对眼睛不利。我昨儿刚想起一个故事,说与你们听听。”
严奉若和杜蕴望着他,杜长兰清了清嗓子:“话说古时,原是没有四季,全凭一女神掌管,她欢愉之处,全年如春……”
杜长兰渲染女神的法力与美好,讲述女神同她的女儿过着开心快乐的日子。
可是有一天,女神的女儿被诱拐了。
严奉若和杜蕴听的聚精会神,眼见杜长兰讲到女神终于找到“歹徒”的老巢,即将救回女儿时,马车停下。
一大一小颇为可惜,杜长兰笑道:“回头说与你们听。”
“爹要记得喔。”小孩儿率先下马车,面向马车等候。
其次严奉若,杜长兰最后一个落地,心道他们居然从正门进,这也太郑重了。
忽然一行人逼近,为首的中年男子快步道:“奉若。”
他将严奉若抱了满怀,又把着人的肩膀来回打量:“又清减了许多,我先前同你说,不让你去庙里……”
杜长兰留意他,同严秀才相仿的年岁,容貌斯文,蓄有山羊胡,打理的干净整洁,着一身翡翠提花山水纹的家常袍,脚踩印花单鞋,很是儒雅。
身后跟着一名老者,俯首躬身,但穿着体面,应是管家之流。再往后两人年轻些,样貌周正,很有精神气儿,是长随差不离。
严奉若按住李珍的手,温声道:“舅舅,我要同你介绍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