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兰想起宗祠里杜老三看向杜蕴打量的目光,道:“三叔不会想把蕴儿要过去罢。”
杜老爹脸色不自在,却是没否认。
杜蕴急了,刚想抱他爹大腿,却听他爹冷笑一声:“做他的春秋大梦!我这果子刚有点苗头,他就急吼吼来抢,也不怕抢过去养死了。”
杜长兰话音一顿,眼里浮现冷意:“也是,反正不是他亲孙子,养死了就养死了。”
屋内倏地一静,杜长兰腰间一沉,小崽儿紧紧抱着他的腰,小脸深埋。
杜长兰缓了语气,温和道:“你是我儿子,只要你不点头,谁也抢不走你。”
杜老爹没吭声,他原本是不信蕴儿是福星的说法,可是自这孩子来了,长兰就往家拿了大几十两,念书也更认真了。
往些年家里还因为长兰念书闹过矛盾,如今再是没有了,两个儿媳妇也和和气气,家里的笑声也多了。
杜老爹脑中猝不及防浮现孟氏的临终遗言,他们杜家善待蕴儿,孟氏深眠地底也会为他们祈福。
或许……或许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杜老爹心中有了决断,“下次你三叔再提,我就撅回去,断了他的念想。”
杜长兰顿时对着他爹吹捧:“您真是英明神武,智慧如海,老谋深算,不愧是我爹。”
杜老爹挺胸,随后反应过来:“臭小子,还得我沾你的光是吧。”还有老谋深算真不是在骂他?
“哈哈哈哈哈哈……”杜长兰哈哈笑,其他人也带出笑意。
年后杜长兰在家里老实待着,得空教教小辈,元宵节后,他才带着儿子继续念学。
如今他们升班了,按理不该住一起,崔遥看着收拾物件儿的小伙伴们,试图挽留:“其实住一起也挺好的。”
宋越不好意思道:“那多麻烦你。”
崔遥不吭声了,看着小伙伴们忙活,欲言又止,可怜巴巴的模样神似小黑。
适时杜长兰从外面回来,“干嘛呢你们。”
崔遥不说话。
宋越道:“我们回家。”
杜长兰不高兴:“回啥家呀,我都习惯了住学堂边,如果各回各家了,我每天早晚又得行十多里,你们想累死我啊。”
宋越:……
虽然杜长兰的话不中听,但崔遥却得到启发,忙道:“对对对,念书辛苦,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脚程上。”
陆元鸿颇为意动,陆文英不以为意,这点辛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然而下一刻院中又传来男子不正经的声音:“我听说付令沂今年要参加县试,那孙子考上了还不知道多跋扈。咱们得追赶他,不然以后被那孙子压着打。”
杜长兰呷了一口茶,摇头晃脑道:“古人言,自己的失败只是一时难受,但仇人的成功却叫人生不如死,死了想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众人:!!!你够了!
哪个古人能说出这种话啊啊啊!
杜长兰撇撇嘴,言归正传:“付令沂一路考下去,以后肯定要当官的。崔遥,你也不想以后见到付令沂。不但你对其叩首纳拜,连你家人也得弯腰,三呼大人安罢。”
崔遥脸色都扭曲了。但更气人的是,杜长兰说的画面很有可能实现。
陆文英叹气:为了防止官员跟地方勾结,明令禁止官员原籍为官。一生都在各地调任,除非白身才能回至原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