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书从古至今便是辛苦之事,劳筋骨,磨心志,方得始终。
可是……
陆文英看着最前方的男子,目光落在他深沉的眉眼上。
这司空见惯的一切,却因为杜长兰变得不同了。
“怎么了?”面前投下一片阴影,陆文英心尖儿一颤。他抬眸,熟悉的面庞欺近眼前,杜长兰低声道:“可是有不明处?”
杜长兰有上辈子经验加持,不参与比较。剩下的人中,陆文英是学的最好的了。
面对询问,陆文英道出之前有不明了的问题,随着杜长兰讲解,他也没空想其他事了。
众人歇了两日,难免松懈。所以杜长兰今晚主导温习近日所学,之前的《论语》《孟子》等内容暂时缓一缓。
杜长兰下午待在书房,是在调整教案。为提高众人紧迫性,次日杜长兰在乙室后墙拉了一张横幅。
‘距年末仅剩三十日。’
众人:
崔遥痛苦抱头,感觉眼睛受到一种荒唐暴力,杜长兰这是干啥呀这是
杜长兰站在横幅前,频频点头:不错,非常有现代学生临近期末考试那味儿了。
杜长兰对自己此举十分满意。
严秀才进入教室,准备讲解文章时,冷不丁看到后墙的横幅都愣了愣。
他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干的。
严秀才心情复杂,严秀才选择视若无睹。
同在一个学堂,杜长兰此举瞒不过他人,于是丙室学生也来凑热闹,还有人问陆元鸿:“你们来真的啊?”
“废话!”崔遥高声道,“我们乙室一心,同吃同住,不是来真的还是玩笑不成?”
丙室学生颇为羡慕,不管乙室众人最后能不能成功升进甲班,只这份毅力和同窗间的情分就很难得了。
旁人不会将付令沂的嘲讽放在心上。
相比丙室学生的坦率和直白,甲室学生扭扭捏捏,过了几日才装做不经意路过乙室,偷瞧上几眼,而后将消息带回去。
甲室学生窃窃私语,付令沂心中愠怒,他的同窗并没有站在他这边,反而谈起乙室一群人时,透露欣赏之意。
勤奋刻苦的人总叫人高看两眼。
有心窄如付令沂之徒,亦有坦荡磊落之人,而大多数人则在二者之间。
不那么好,也不那么坏。
陈芨见好友眉间郁郁,少顷视线落在自己抽搐的指尖,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他低声道:“令沂,我会帮你。”
陈芨神色平静,可双眸中却涌动异样深沉的情绪,付令沂惊异之余,有种不适的畏怯。
他想起当初乙室众人初初同住同学,他并未在意。是陈芨偷偷叫住他,怂恿他,以至他做下龌龊事,最后险些丧命。
付令沂下意识将自己摘个干净,一应错处推在陈芨身上。脸上也带出不耐,烦躁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法子。”
他重重甩袖,回到自己座位翻阅书籍。陈芨不作他想,以为付令沂只是恼怒乙室众人成功升班后当众道歉之事。
至此,众人的思维都被带偏,仿佛乙室学生一定会成功。
崔遥他们也是这般笃定自己会成功,每日废寝忘食的念书。
“……人无廉耻,王法难治,枉己者…”
黄昏时,小院里还传来朗朗读书声。
崔遥感觉自己的脑子从来没有那么清明过。从前觉得晦涩难懂的文章,如今却觉得通俗明了。
众人各背各的,偶有停顿,旁边人念出一句,当时便顺着背下去。
杜蕴看着伯伯们摇头晃脑的背诵,他也照学。听的多了,连厨娘都学会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