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对视的时候都能直接烧进他心底。
“我酒量是真的很好。”洛子黎突然牛马不相及地说了一句,“哪怕那三杯酒我全喝了,我也醉不了,我试过,至少要五杯才行。”
关默眉峰一抬,眯着眼看他:“试过?你没事儿试这个做什么?”
洛子黎抓住关默的手,握在手中很轻的捏着指腹,望着他说:“我听人说,酒能解千愁,能忘事,能忘人,醉到深处还能把自己是谁给忘了。”
“后来我才发现这都是唬人的。”洛子黎嗓音发哑,眼皮眨动的时候,睫毛在眼窝处落了层层阴影,像两只蝴蝶忽隐忽现,“你走了之后,我喝了好多酒,记不清多少瓶了,路放说我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关默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他。
洛子黎像是想起那时候的记忆,脸上的表情一下垂丧下去,他说:“但是我忘了自己是谁,梦里却还是你。”
说到最后声音居然还带着点颤,关默看着他好半晌,才动了动那只被他握着的手。
然而还没来得做出什么,就又被洛子黎抓住。
力道很大,重的仿佛害怕他下一秒就抽走一样。
“然后我一直喝,一直喝一直喝一直喝,我真的喝了好多,我这辈子都没喝过那么多酒,所有人都说我疯了,我也希望自己能疯了,这样脑子就是空的了,我不用想你,你也不会出现在我梦里。”
“后来有一天,我终于醉了。”
洛子黎低下头,侧脸枕在关默的小腹上,隔着被子,似乎依然能感觉到下边的热度,他仰着头,望着关默的眼睛。
但是距离有点远,他在那双眼睛里,看不到自己。
如同那个梦里。
“我找不到你。”
洛子黎的声音裹挟上了鼻音,颤抖终于愈发明显,他滚了滚喉结,带着细微的哭腔,很轻地说:“默哥,我找不到你。”
“那瓶酒太烈了,度数太高了,我只喝了半瓶就醉了,我什么都忘了,但我又做了梦,梦见了很多东西,很多人,很多地方,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可唯独没有你。”
“你不在雨里,不在太阳里,也不在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我喊得再大声你都不在,你明明说过要当我的星星,可我抬头发现,天是黑的。”
“特别特别特别黑。”
关默低下头,在他眼皮上很轻地吻了一下:“对不起。”
洛子黎呼吸一下子就重了起来,他喘着气,心脏疯狂鼓动起来,等关默回过神的时候,洛子黎已经压着他,柔软温热的嘴唇贴在他耳畔处,鼻息间的空气打落在肌肤上,有点儿痒,还很烫。
洛子黎的声音却抖的不成样:“默哥,我好怕。”
关默叹了口气,在他后脑勺上很轻的揉了一下。
“我以为我怕你不要我了,怕我找不到你,怕世界没有了你。”洛子黎说,“可我发现我更怕我忘了你。”
于是后来,他戒了酒,戒了一切企图麻痹自己,企图去忘记关默的东西。
他每三个月去一次纹身店,像个疯子一样,不停地在同一个位置纹同一颗星星。
纹身师问他不疼吗。
当然疼。
不是一般的疼。
尤其是那次做点缀的时候,疼的他后面拍广告几乎拿不住东西,用筷子几乎夹不住菜,用勺子舀汤还洒在了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