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萧乙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打包,她愣愣地站在那里,嘴里一片苦涩,终于还是上前拉住她的手,&ldo;你带着乐乐能搬去哪?要走我走。&rdo;孟夏缩回手,眼睛定定的落在行李上,&ldo;不用了,我打算去云南。&rdo;&ldo;云南‐‐&rdo;萧乙嘴角一瑟,&ldo;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那时候你昏迷在重症室,穆泽出现,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我知道也只有他能帮你。&rdo;孟夏摇摇头,&ldo;乙乙,你别说,我只是过不了自己那关。我和他终究是不可能的了。&rdo;手机突兀的响起来打破了两人的交谈,孟夏觉得眼皮突然一跳,连忙接通抓起电话放在耳边,&ldo;喂‐‐&rdo;……&ldo;我立刻就去,谢谢你。&rdo;萧乙见她的脸色一瞬间煞白煞白的,忙问道,&ldo;发生什么事了?&rdo;孟夏咬了咬唇,想了想还是告诉她,&ldo;我爸爸心脏病发作刚刚被紧急送到医院去了。&rdo;说完她拿起包匆匆向门口走去,&ldo;乐乐就麻烦你照看一下。&rdo;萧乙脚步倏地一晃,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的笑容。孟夏赶到医院的时候,孟之行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中,手术室门外站着两名狱警工作人员,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扇门,掌心一片濡湿。漫长的等待之后,孟之行终于从里面被推出来了,她连忙站起来,双腿像被万只蚂蚁啃噬过一般麻麻的,忍着那种钻心的酸麻,她走过去,&ldo;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ldo;&ldo;心脏搭桥手术很成功,好好调养。&rdo;孟夏终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看着孟之行毫无血气的脸色,她的目光中带着不忍和痛心,&ldo;谢谢您了。&rdo;看着父亲被推进病房,她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个念头&ldo;保外就医&rdo;,也许可以也是一个转机。她仓皇的向走廊尽头走去,浅浅的光芒从空旷的尽头洒进来,走廊的尽头不知何时有一个人站在那儿,背影是那般的熟悉。她紧锁着眉,走进了,她慢慢的看清了来人,眼睛瞪得大大的,透着不可思议。徐易风一袭黑色西装,英气逼人,他定定的站在那儿,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孟夏的身上。孟夏咽了咽喉咙,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步子急迫地越过他,对于他的出现,她心里确实有些讶然,可那又怎么样呢?38&ldo;小夏‐‐&rdo;徐易风念着她的名字,突然间觉得有点儿变了味。孟夏的脚步一滞,纤弱的双肩微微一颤,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那一声仿佛穿越了千年的叫喊,平静的似沉寂多年的湖水,没有厌弃,没有不耐,甚至恍惚地带着她一直渴望的爱意,可此刻她却感到说不出心酸,苦涩。阳光穿过玻璃点点洒进来,她愣愣的看着脚面上那长长的影子,此时此刻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走廊上想起了脚步声,徐易风走到她面前,&ldo;孟叔‐‐&rdo;孟夏手一紧,蓦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双眼了一瞬间有些了怒意,整个人呈现着一副防备的状态,&ldo;你又想做什么?我爸都这样了你还要报复什么?&rdo;徐易风瞬间沉下脸,盯着她,过了一瞬,他幽幽的吐出一句话,&ldo;真是不识好歹的小东西。&rdo;孟夏有些错乱,心突然快速地跳动一下,这样的徐易风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大概是精神高度紧张,这会子小腹一抽一抽的疼,亲戚似乎又错乱了。她低着头,没有再看向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向前走去。徐易风看着她一脸疲惫的样子,细想到昨天的事,也没有和她较真下去。他知道这丫头现在浑身是刺,你稍微一靠近,她立马就警觉。他转身朝着心脏科的方向走去。几位心脏科的专家把孟之行的病情详细和他说了一通,他微微敛眉,孟之行积压了几年的病,到底有些拖不住了。他又想到孟夏刚刚在手术室的样子,楚楚可怜,仿佛被丢弃的孩子。那丫头到底心软,就算当年孟之行和孟潇一起算计了她,就算再委屈她还是放下了,孟之行到底是她的父亲。可如罗川所说他不同了?&ldo;徐少,孟之行这个情况,保外就医也是合情合理的。&rdo;徐易风抿抿嘴角,思索了半晌,站起身,&ldo;有什么情况通知我。&rdo;他留下这句话匆匆转身。孟夏刚一踏出楼道,就感到身体突然一片濡湿,额角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滑下来。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她哀叹了一声,对面有家便利店,硬着头皮向前走。&ldo;妈妈,你快点啊。&rdo;一个软软的童声叫着。孟夏猛地抬头,那孩子在她正前方背对着马路,大概六七岁的样子,额角还贴着一块纱布,门牙都没有,冲着孟夏身后的人笑着,笑起来很可爱。孟夏扯扯嘴角,突然间脸色煞白煞白的。小男孩只顾着看着后方,却完全没有注意后面。孟夏来不及思考,本能的就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他,滚在地上。一切发生的那样快。幸运的是,司机最后及时擦车。她和孩子只有一点点擦伤。徐易风刚刚倒车出来,远远的就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僵在那里突然有种窒息的疼痛感。他真实感到那种想要伸手却什么也抓不到的恐惧。年轻妈妈冲过来,惶恐地抱起了自己的孩子,上下打量,&ldo;有没有摔倒哪?头晕不晕?&rdo;孟夏坐在地上,手撑在地上,一阵灼痛。耳朵一阵嗡鸣,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她看着和自己只差分毫的车子,眼前不停地晃动着那年的车祸的场面,身心跟着每一次呼吸,都有一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如果那年能有人拉她一把,也许……司机慌张地下车,一脸的晦气,&ldo;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啊!&rdo;年轻妈妈回过神的时候,一边扶她,一边向孟夏道谢,&ldo;谢谢你了,谢谢。你有没有事?&rdo;孟夏的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勉强扯着笑。她还没有完全起身,就看到那个人满脸的怒气,脚步甚至带着几分慌乱。他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着她,那双眼的情绪,孟夏不解。&ldo;你想死吗?!你不要命了!&rdo;愤怒的咒骂,他的下颔绷得紧紧,可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年轻妈妈睁大着眼睛,惶恐的看着徐易风。一旁的司机不耐心了,&ldo;哎,你有没有事?没事赶紧走开。&rdo;徐易风紧紧的盯着孟夏,冷冷的吐出一个字,&ldo;滚!&rdo;司机被他的狠劲吓住了,憋着气没敢发,气哄哄的走了。徐易风手一伸,一把扯起孟夏,他的力气太大,孟夏只觉得手腕好像要断了一般,让她直抽气,嘴角都被咬出了血。&ldo;血‐‐&rdo;那个年轻妈妈突然惊呼一身,徐易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孟夏刚刚的位置印下了几块血迹。徐易风暼过脸,目光停在孟夏的裤子上,果然那里已经染了一片手掌大小。&ldo;小姐,我陪你进去看看吧,医药费我来出。&rdo;年轻妈妈惴惴不安,她看着孟夏的样子,担心会不会是怀孕了,这要是撞了可不好。孟夏看着她紧张,可耳边什么也听不见,忙说道,&ldo;我没事。孩子也吓坏了,你赶紧带着他回去吧。&rdo;说话间,徐易风不知何时脱下自己的外套,往孟夏身上一罩,&ldo;我的耐心有限,孟夏,上去。&rdo;孟夏呼了一口气,歪过头,扯扯嘴角,&ldo;你说什么?我听不见。&rdo;然后,她看到徐易风的表情,迟疑到震惊,一贯运筹帷幄的他瞬间也踟蹰无措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心口蓦地被扎了一下。他的眼神一暗,孟夏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慢慢地松开。她随之一点一点地抽开手,只是一瞬,他又重新握住她,然后拉着她向前走去。孟夏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徐易风这个人,她坐在病床上,床头是护士刚刚送来的干净的衣服、一包小翅膀,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她怔怔的看着,湿润的热气冉冉升起,她的眼前却蒙上了一片迷雾。徐易风进来的时候,她正看着红糖水出神,削瘦的侧脸,没有一丝神采。医生拿着片子紧随其后,&ldo;孟小姐的手腕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轻微的扭伤,这几天好好休养没多大事,不过手不能受重力。&rdo;孟夏眼睛里微微的濡湿,她赶紧眨了眨眼,兀自的低着头。病房里渐渐冷却下来,不知何时只剩下徐易风和她。徐易风端坐在一边,静默了许久,才说道,&ldo;一会儿有专家来给你会诊,你的耳朵‐‐&rdo;说完见她无动于衷,他定了定,从一旁拿出手机,专注的打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