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帮爷爷晒草药。&rdo;封轻扬站起来,把果盘里面的水果皮收拾干净。记得别胡思乱想。&rdo;这才刚醒,眼珠子转得像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丰富得跟川剧变脸有得一拼。唉,等等!那个……&rdo;凌蔚一下子又不知道怎么说了。什么事?&rdo;呃……没事了。&rdo;凌蔚不知道怎么问。有话就说!&rdo;封轻扬没好气地答道,她觉得这凌蔚现在有点古怪。呃,那……就是我想问一下,你同学有没有告诉你她跟你应聘上同一家医院,可以和你一起去上班了?嗯,就是云南一院。&rdo;封轻扬睁大眼睛瞅着凌蔚,手中的果盘一下子滑落在地上,把凌蔚吓了一跳。封轻扬两步走到凌蔚的面前,问道,知道我是谁吗?&rdo;好凶的表神!凌蔚望着封轻扬,要是换一个人问这个问题,她肯定会丢一句管你是谁&rdo;过去。但这个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是?你叫玉冰纱是吧?&rdo;她觉得应该是叫这名字,但她应该不知道啊!难不成她在经历生死之后突然有了超能力?封轻扬松了口气,又问,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rdo;凌蔚瞅着封轻扬,像是有话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没关系的,你就当我现在是你的医生,有什么症状都告诉我,不需要有顾虑。&rdo;封轻扬温声说道,也顾不得收拾果盘,在凌蔚的旁边坐下问道。呃,就是有一点,我……我觉得好像自己突然有了……呃,有了一些……&rdo;什么?&rdo;唉,我就这样子跟你说吧,我明明是才认识你的,可是我就觉得自己认识了你好久,明明我该不知道你的名字的,可是我却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有个爷爷,还知道这房子是吊脚楼格局的,还知道外面有梧桐树,有条小河,还知道……&rdo;凌蔚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声,还知道你是蛊师,很厉害的蛊师!&rdo;说完,又加了句,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rdo;那你还知道我的一些什么?&rdo;封轻扬又问。她睨着凌蔚,眼神中透着怪异。呃!&rdo;凌蔚想了一下,好像知道得很多,画面一波又一波地浮现在她的脑海。很多。&rdo;她的话音一转,说道,我好像有了超能力!&rdo;她自己都觉得怪异至极,但她觉得她说出去封轻扬不会相信。超能力!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封轻扬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她半晌问出一句,你今年多大了?&rdo;二十一!&rdo;凌蔚脱口而出。她二十一岁!她突然觉得二十一岁是好年轻的岁数。二十一!&rdo;封轻扬差点没被她的话雷死。她吸了口气,又问道,那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受的伤吗?&rdo;凌蔚皱了皱眉头,神情一黯,说道,是金蚕蛊,中了金蚕蛊。&rdo;就因为这恐怖的金蚕蛊,整队的几乎都遭了难。今年是哪一年?&rdo;二零零四年啊!&rdo;凌蔚理所当然的回答,可是又隐约觉得不对,她有一种已经过了好几年的感觉。封轻扬算是明白了,敢情有人以为这是在四年前!不过,她似乎还有二十一岁以后的记忆,只是突然之间脑子里面的思路有些混乱,理不清时间而已。看她谈吐什么的都挺正常,估计大脑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她柔声说道,你记不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去湘西找南派的蛊婆,我们半夜上山,遇到好多的蛊人围攻,最后狼狈而逃的事情。&rdo;凌蔚的脑海中突然浮出这样的画面,她点了点头,没错,最后还是鬼蛊救了我们。&rdo;突然床头一动,她扭头一看,还真看到那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小孩子突然窜到她的面前,把她吓了一跳。凌蔚,现在不是二零零四年,是二零零八年八月,二零零四年四月我救了中金蚕蛊的你,你在我这里养了三个月的伤。之后,我们四年没有联系,一直到前几天,也就是二零零八年的八月我们才又联系的,记得吗?你表哥伊骏得罪了南派的人,中了金蚕蛊的毒……&rdo;凌蔚听着封轻扬的叙述,往事一幕幕浮现,那些记忆重新在脑海中连成一条线,而她脸上的黑线越来越多,人往被子里越钻越深,渐渐的整个头都埋进去了。这回糗大了!这回还不被封轻扬削得皮骨都不剩啊。封轻扬把被子拉开,把凌蔚的脸露出来,轻声问道,这些你都记得吗?&rdo;轻柔的温语,仿佛唯恐惊吓到凌蔚。轻柔的语调,温柔的神情,如同四年前初遇的玉冰纱。恍惚间,凌蔚似又穿回到四年前初认识封轻扬的时候。封轻扬仍是一袭玲珑的苗族服饰,仍是那么的温柔纤弱,婉约得如同从古老画中走出来的画中仙。记……记得!&rdo;凌蔚结结巴巴的答,暗自懊恼不已,这都怪她刚才刚醒脑子还没清醒,看到这屋子的这种和四年前的布局,居然会认为还在四年前最初认识封轻扬的时候。可是,她此刻真的有一点分不清是在四年前还是在四年后,理智告诉她现在是四年后,她就快满二十五岁了。可是,感觉却告诉她,她在四年前,纱刚救了她,然后她们共同渡过了愉悦轻松的三个月。封轻扬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情况不严重,调整一下就没事了。&rdo;轻轻拍了拍凌蔚的脸颊,好生休养,不准胡思乱想。&rdo;她也着实松了口气,差点以为凌蔚的脑子坏掉了。凌蔚应了一声,再在脑海中把思路理了一遍,就又沉沉睡着了。迷迷糊糊的睡了很久,突然听到谈话声,好像是一个老年人和一个年轻女人的说话。她闭着眼睛,说话的声音就在屋外,说的是她听不懂的苗语。这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但和纱平时说普通话时略有些不同,含了很多苗话的调子,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她睁开眼睛,伸手把床头灯按开。没一会儿,那边的谈话结束了,跟着就听到有人走在木楼上的声音,然后纱就推门进来了。醒了?正好,吃饭了。&rdo;封轻扬手里端了一个餐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两碟菜和一盅汤。凌蔚接过封轻扬碗里的汤,喝了一口,这味道怎么有点怪怪的。她疑惑地看着封轻扬,这是什么汤?&rdo;她好像从来没有喝过。大补的汤。&rdo;封轻扬含糊地回答。她能说是什么汤么?她要是说了,八成凌蔚会马上全部喷出来。什么汤?药蛊汤,对生肌长骨最有效,这丫头身上乱七八糟的几百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要是不用这东西喂她,要全部好完最起码得在床上睡上三个月,而且会留下一身丑陋的伤疤。她在想要是今天晚上把这丫头再用蛊汁配上草药泡一晚上,估计明天就能够下床行走,再调养两天就又能生龙火虎了。她把饭盛好,一边喂着凌蔚吃饭,一边头疼地想着怎么跟她爷爷说,这几天为了救凌蔚,她可是下了大血本,家里的药都用得差不多了,老爷子现在对她的意见大如天,逮到她就跟她念叨什么,那是救人性命的药,你屋子里面的那位姑娘只需要调养调养就好了,不需要用这么珍贵的药天天喂她。&rdo;能不喂么?跟南派那边的事情没完,不趁这几天把凌蔚的身体给炼强悍一点,下次再与那些用蛊的高手碰面,她还不又被人家几下就放倒了。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在凌蔚体内培养一条本命蛊,只是凌蔚对蛊的阴影着实大,她要是敢喂活蛊进凌蔚的体内,只怕凌蔚会立即跳起来跟她拼命。封轻扬一边想着一边喂凌蔚的汤,也没注意到有什么。突然,她觉察到凌蔚不对劲,抬起头看向她,怎么不喝了?&rdo;妖精,你给我喝的什么汤?&rdo;凌蔚的额头上青筋直冒,汗水一滴一滴地聚在额头,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跟封轻扬有深仇大恨似的。就是大补汤啊。&rdo;封轻扬故作轻松的回答,难不成你还以为是别的什么?&rdo;凌蔚恨恨地瞪着她,有没有下蛊?&rdo;好端端的下蛊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你对这东……呃……&rdo;封轻扬一低头,赫然见到碗底躺着一条红色的小蜈蚣。糟糕,渣子没有滤干净!封轻扬抬起头看向凌蔚,傻笑两声,然后见到凌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的青筋都在一跳一跳,双眼凶光闪闪,一副就要将人海扁的模样。妈啊!&rdo;封轻扬一把收起碗筷和盘子像见鬼一样跑了,脚步声跺得楼板咚咚咚咚&rdo;响。凌蔚对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拳手,只得作罢。别说她现在没法下床,就算是能下床她也不敢追着封轻扬打。封轻扬收拾完妥当一切,就帮着她爷爷用切药的铡刀切中药。她一边切,一边琢磨怎么说服老爷子。呃,爷……&rdo;这刚一开口,老爷子就敲敲旱烟杆说道,那些药材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说什么也不会给你这样子糟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