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头一回。”皇后轻声呢喃,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也常有些吩咐交代,二人常常走在一处,比这样一坐一躺的亲近多了。
禾青不以为然,“入了宫后可不是头一回,且难得奴才都退了下去,只觉得皇后是要和我说什么悄悄话呢。”
皇后一怔,嘴角缓缓一勾,即便她面容憔悴,却是眉眼柔和。往日里宽和大方的笑容,更似海纳百川的包容,“倒是我病糊涂了。”
对于入宫后是否亲近,两人本来就不看重。禾青见此有些气恼皇后这般,衬得她颇为小气一般,遂点点头,“听闻皇后近来有些风寒,却日日都在殿中将养,多少是闷了些。若是无事,还要出门子走走,免得人都睡昏了。”
钮钴禄氏那个贱人,恨不得她睡死了更好。皇后眉头轻挑,点了点头,“贵妃说的是。”
此言一出,一时竟蓦地拿不出话来,场面幽幽的又冷了下来。
禾青听着皇后一口一个贵妃,自己则是客气又坚持的喊着皇后,不由的眯了眯眼,她自己都有些想不起来原来她和皇后,是怎么相处的了。只记得敦肃皇贵妃还在的时候,似乎她们也都没有冷落到这个地步。
皇后手臂抻着,挪了挪。禾青坐着好整以暇的看着皇后动作,莞尔,“皇后若是要歇息,那我就先回去了。”
“贵妃这样着急做什么?”皇后不慌不忙的掖着被角道。
禾青回头,正对上皇后双目,“养心殿的奴才先去了钟粹宫,说皇上晚些就要去钟粹宫。若是我不在,只怕皇上该恼了。”
皇后神色有些稀奇,好似是自语般嘟囔着,“皇上和你恼,只怕是逗你玩呢。”
禾青睨着皇后,皇后这才抬眼看着禾青,“向你当年入府的时候,周身打扮也是如此,反是颜色气质,通身的都不一样了。”
“当年怎么也说是水葱一样的年纪,时至今日,自然不能一样。”禾青好似听了什么笑话,径直摇了摇头,皇后听了也是笑了,“皇上肯听你的,日后还要你多上心,莫要总急着出宫。外面固然自在,但宫里才算的是家,自来是不一样的。”
禾青垂下眼睑,眸里悠悠的躺着一湖静水。
皇后摆了摆手,终究没有说半句话。
禾青并不知皇后底下的奴才为此多少着急,但她却有些张二摸不着头脑,思绪半日又想兴许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何况皇后自小养出的嫡福晋风范仪态,说不准到了这知天命的时候,反而冷静下来,也就没那么憎恶过激了。
原来雍正没有说要到钟粹宫去,只是禾青在永寿宫走了一趟,雍正免不得问一声。